罗大姐还和苏佩说,咱们这摊儿货好卖,要过年了很多人买露露,都不用介绍,一箱一箱的卖。要不是小王她奶奶住院,没人护理,这样的活儿年根底下哪找去啊。一会我跟我们销售经理说说,明天你就来上班。你把身份证复印了,交到课长那里去。过年的时候加班也不用你来了,反正这摊儿不忙,但加班费也不能给你算。苏佩连忙答应着,心想这大姐真能侃啊。
苏佩卖了几天货,发现不只罗大姐能侃,这些做促销的大姑娘小媳妇,一个比一个能侃,这难道就是职业特征?幸好露露广告做的火,不用跟顾客侃,她可真是好运。
苏佩假期里,每天早上去超市,下午去快餐店,都是站立式服务。加起来每天最少要站立十二个小时。晚上苏佩回到寝室,打一盆热水,再把暖壶装满放在手边,脚丫子泡进水里,水冷了再加热水,直到感觉脚底板儿又是自己的了,才不泡了。
苏佩想,幸好在快餐店把脚丫子练出来了,两个工要都是新找的,肯定坚持不住。促销员还能在摊子周围走几步,活动活动;假装理货,蹲一会儿。收银员站得不标准都要扣钱,上厕所都有时间限制。收银员不招自己这样短期的,苏佩想要是让她去收银,肯定找错钱。
劳动的日子是快乐的,也是飞快的,转眼就到年三十。这天苏佩从超市下班,往学校走。快餐店今天放假,不用去上班了。苏佩慢悠悠地走在街上(脚麻了走不快),看路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手里大包小包,脸上喜气洋洋的。他们赶着去和家人相聚,过一个团圆年,再美美地休假七天。
苏佩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个外星人,别人的快乐和幸福,离她那样的遥远,仿佛叫做幸福的东西,伸出透明的手,狠狠地将她推开。
苏佩摸摸兜,到小饭店里买了一斤水饺,打包回寝室。看到对门师姐还没出去打工,邀了师姐,也不蘸醋,俩人呼哧呼哧将水饺消灭。
《三生有幸》破风取魂
艰难
开了学,促销员不能再做了。罗大姐还有点舍不得苏佩,让她有空打电话。说暑假的时候要是有用促销的,给她留意着。苏佩谢了罗大姐。
开学后,苏佩仍然每天去快餐店打工,周末给人补课。算算这半年的收入支出和下半年大约能赚到手的钱,还是凑不够明年的学费。可再找份工一起做,时间上又不允许,现在已经整天转得像个陀罗。如果苏佩开口,舅肯定能给她寄钱,但她不想增加舅的负担,舅还要供杨毅上学。
苏佩为此每天闷闷不乐,烦恼着,晚上睡不着,渐渐地瘦下去。
苏佩知道有不辛苦又赚钱多的工作。比如对门的师姐,每天晚上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去,有时深夜回来,有时通宵不回来。苏佩长的不难看,一米六二的身高,体型窈窕。可苏佩不想也不愿意像师姐那样,她总记得妈说的话,妈妈让她好好的。
那晚苏佩睡不着,看着天放亮了,悄悄下楼在校园里溜哒,看见师姐从小轿车里出来,踉跄着走路,终于软倒在地上。苏佩赶紧过去扶她,师姐的上衣从领口裂开,白嫩的皮肤上,一块块青紫和淤痕……
苏佩扶师姐在树丛里的椅子上靠着。回屋把自己的衬衫拿一件,走回来给师姐穿上。师姐忽然就拉住苏佩,眼泪一滴滴掉在苏佩的手上,冰凉冰凉。
苏佩说师姐你为什么这样伤害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对自己,啊?师姐沙哑着嗓子说,钱,为钱啊!
师姐跟苏佩说了好多话。师姐说咱们这种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想改变命运?可咋改变?得有钱去读书啊!妹妹,你以为我愿意么?我以前,也像你一样,每天拼命打工累得要死,吃食堂最便宜的菜。可还是凑不齐学费,家里还有弟弟,等着我寄钱读书……我没有办法啊,妹妹。
师姐抽出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说:妹妹,你可别走上这条路,回不了头了,一辈子洗不干净。苏佩抱着师姐,默默流泪。
苏佩心里憋闷,常常失眠,本来身体就不壮实,这天晚上发起烧来,嘴唇烧的脱皮。糊里糊涂躺在床上,想要起来喝水,身子像别人的,眼皮像灌了铅,怎么也睁不开眼。
这一躺就是两个星期,快餐店的工丢掉了。补课那家的孩子数理化成绩上来了,又请了个外语学院的学生,补英语。苏佩爬起来去给人补课,结果人家把她辞了。苏佩想这叫什么来着?祸不单行啊!又不是演电视剧,生活怎么能这样忽悠她呢?
中午吃了饭,苏佩窝在实验室里洗试管烧杯。这是学校提供给学生的勤工俭学。这活儿枯燥,苏佩不怕,只要有工做有钱拿就行,虽然钱不多。有空了就去外面逛,看哪里有用人的。她必须多找个打工的地方,这学期过去一半了,明年的学费还差很多
伸伸腰,捶捶肩膀,苏佩轻叹口气儿。工作真不好找,要么就是时间冲突,影响上课;还有的,人家要用有工作经验的,不要她这样校门都没出的。她想要是能找到一份家教的活儿就好了。
苏佩每天起早去菜市场买菜,回来把菜洗了,用水果刀切切,撒一撮儿盐,食堂里买俩馒头,能对付一天。可是这样省钱,也不能解决学费这个大问题。
对门师姐有时把不要的衣服给苏佩,苏佩也不嫌。毛主席说过的么,是衣能遮体,是饭能充饥。这天师姐给了她一套内衣,新的。说超市里打折,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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