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胖子问:丫头,你有对象没?期盼地把苏佩望着,小心地刺探敌情。
苏佩严肃认真地回答:没有。
杨胖子试图用眼神逼迫苏佩坦白从宽,最后败下阵来,对于苏佩确实没有对象这样一个严肃地问题表示相信认同和理解,并且明显松了一口气儿--这次他可没落到她后面。
苏佩在家里住下来。她很想去爸妈的坟上看看,可又有点不敢去。她觉得她的所作所为,会让地下的父母难过,甚至鄙视她,所以磨蹭着不敢去。
苏佩去看望了老师,跟着杨胖子见了一帮初中同学,和高中同学也聚了一次。这些同学里竟然有结婚的了。比她大两岁,也才十九岁啊,咋领的结婚证啊?国家好像不允许这么小就结婚吧。而且听说,那个挺漂亮的女同学嫁了个四十多岁丧偶的男人。那个男人据说是倒煤大户,应该是为钱嫁的吧。
同学们对这事儿有鄙夷的,有羡慕的,也有不以为然的。苏佩没发表意见,她没资格评论人家的事非。她现今的情况,又比那个女同学高贵多少?
持不同观点的同学相互争论,苏佩发现这个纯朴的小城里,笑贫不笑娼这种畸形的社会现象,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认同。
国家提倡减人增效,煤城这个建国初期,为国家做出过巨大贡献的老重工业基地,现今的热点话题就是下岗。人们在街上相遇,第一句话由:您吃了吗?改为:还上班呢吧?
越来越多的国有企业,轰轰烈烈地转产改制,而当时没有相应的善后政策出台。那些为工厂服务了一辈子的老工人,拿到企业给的几千块“卖断工龄”钱,被企业一脚踢开。他们没有退休金,没有医疗保险,没有学历技能。他们大多过了四十岁,没有哪里肯提供工作机会给他们。也有夫妻都下岗的,这样的家庭更是艰难。
就在苏佩回家乡前几天,有一对夫妻从八楼顶跳下自杀。这对夫妻中学毕业,一生心愿就是供儿子读大学。儿子不负重望考上了,可他们双双下岗,没有钱供孩子继续读书。夫妻两个看人家热闹的办年货,再看看自家不多的粮食,想想等着学费的儿子,黯然对坐流泪到天明,终于走了绝路。
还有些脆弱的人下岗以后失去依托,精神空虚。法x功这样的邪教、李x志这样的神棍乘虚而入,短短时间信者无数。
当然那对夫妻的选择,是极少数个别人。脆弱逃避的人也不是全部,更多人坚强的面对危机。苏佩白天在街上走,发现卖水果的、做小生意的人很多;临街的住宅楼一楼,很多改成了门市房,小饭店一间挨着一间。苏佩甚至看到了人力三轮车。这种类似旧社会黄包车的行业,应该在新中国绝迹几十年了吧,可现在又出现了。
几乎在每个十字路口,苏佩都看到很多人。这些人身穿破旧的军棉大衣,蹲在寒风里。他们背着工具包,拎着几块白木板串成一串儿的牌子,上面写着:刮大白、木工、水管工、瓦工、电工。也有只写力工、砸墙的,这应该是没有手艺的人吧。
企业不再负担下岗工人的暖气费,交不出钱,热力公司就不供暧。有人把住平房才用的炉灶搬到楼房里,自己买煤取暖,比交暖气费省钱。这导致一种奇怪的现象--楼房里伸出了烟囱。
这些下岗工人的问题,不是谁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可是苏佩为他们的坚强喝彩。
苏佩磨蹭着,在腊月二十九这天才去给爸妈扫墓。爸妈的坟挺干净,坟上的土围得也厚,舅看样子也经常来?她跪在坟前,一句话都不敢说。她不知道怎么跟爹妈说,她这半年多过着怎样堕落的生活。对一个把她当做玩物的男人,她竟然会心动,竟然会因为他伤心难过。
苏佩烧纸钱,给爸倒酒,给妈把水果供上,香点着插好。一个接一个磕头,额头磕的红肿。她的眼泪掉在未燃尽的烧纸上,水火相交发出咝咝的声音,像她此时的心境。
苏佩跪到天快黑了,到底没敢跟爸妈说话。摇晃着站起来,脸在墓碑上贴了一会儿,抹抹眼泪回舅家。她远远看见小店前停着辆车,挺面熟的。心想在哪儿见过呢?走近了看看,不会吧,贾佳玉的车。他怎么来了?怎么找到这儿的。
苏佩进屋,舅说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朋友,我让他在你屋里等。苏佩答应着,赶紧进屋。贾佳玉黑着脸坐在椅子上,看她回来,把头扭到一边去,不理她。
苏佩走上前,捉着他的胳膊问:你怎么来了啊?出什么事了?怎么找到这里的呀?
贾佳玉鼻子里哼一声,对她采取无视态度。
苏佩不以为仵,面对顽石,我们要努力比他更强硬。摇摇他的胳臂说:吃饭了没有?饿不饿啊?
贾佳玉这次哼也不哼一声了。
苏佩摸不着头脑了,这位大少爷怎么了?大老远的跑来给她表演哑剧?
苏佩把脸伸到他脸前,想让他看着她。
贾佳玉开始使劲躲着不看她,后来认真的看她。
贾佳玉捧起苏佩的脸,在额头红肿的地方轻轻抚摸,着急的问:怎么了?啊?这是怎么弄的?
现在形势逆转,苏佩同学占有绝对优势。她心说不就是你这个祸害给害的,于是翻个白眼儿,学他刚才的样子“哼”给他听。
贾佳玉越发着急,把苏佩抱坐在腿上,在她额头上一边轻摸一边吹气儿,百忙中还能抽出时间问:疼不疼?嗯?说话呀!你急死我了!
苏佩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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