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感觉有点儿诡异。
父亲是土生土长的山东人,一向吃面食吃惯了,口味倒好搞定,给他准备了豆浆加陕西r夹馍。我本人却是受母亲的影响,偏爱清淡型的,一碗豆浆和六个小笼包子,聂辰吃得和我一样,只是比我多了四个包子。灿灿吃牛n,两个小笼包子,外加两个j蛋煎饼,除了灿灿的j蛋煎饼外,其余的都是在外边买来的,不需自己动手,倒也方便。
一张四方桌,三个大人,再加上灿灿,我就算神经再大条,也觉得父亲和聂辰不大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们仍是谈笑风生,其乐融融的,看不出隔阂,也看不出任何间隙,只是,不知我是不是错觉,总觉聂辰的脸s不大好看,笑容有些勉强。
趁聂辰低头喝豆浆时,我偷偷打眼s给父亲。
父亲冲我挤眉弄眼的,我不明所以,直到聂辰去厕所,我问父亲,对聂辰感观如何,父亲竖起大拇指,夸道,“不错,谈吐得宜,有名家风范,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冬儿,我来问你,他身份应该非同寻常吧。”
我笑了起来,赞他观察力敏锐。聂辰虽然出生富贵,但也挺低调的,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在旅游途中买的纪念版,八十元一件,他身上佩戴的名表,项链什么的名贵东西都收起来了,全身上下找不出名牌的影儿,父亲也能看出来,不愧是当过多年官的。
受到我的恭维,父亲有些得意,不过马上又话锋一转,“这小子,是个做大事的料,不过,当丈夫,可就有点欠火候了。”
我心里一跳,父亲看出什么门道了?
父亲把头偏向我,小声地说,“昨晚你看我们表面谈得投机,其实我吃了好多软钉子。”然后一脸忿忿不平。
我惊讶地捂唇,父亲哼了声,“那臭小子,我拐弯抹角问了他十句,他就只回答一句,他倒好,趁我不注意就把我的话套得七七八八了。哼,太狡猾了,做丈夫你会吃亏的。”
我低头,忍着笑,父亲今年也有六十岁了,身子健朗,只是,居然开始有着小孩子的心x了,当着小辈的面“哼”,感觉挺好笑的。
父亲又歪歪嘴,左顾右看的,厕所离客厅还有一段距离,但他却像说别人坏话生怕人家听到似的,压低了声音道:“昨晚和他一并喝酒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机响了好多次。”
我愕然,聂辰手机响又能代表什么?
父亲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呀,看似聪明,怎么那么笨。你想想,一个大男人,又正值招蜂引蝶的年龄,自身条件又那么好,长得也不差,身边岂会没有女人?那种时候居然还打电话来,公事、家庭占一小半,剩下的,肯定就是他那些红粉知己了。”
我愕然地望着父亲,对他的敬仰,如滔滔黄河之水,绵延不绝。
估计我的表情很明显,父亲一半得意,一半忿恨,“那小子总是按着不接,你猜猜呀,这里头,水深着呢。”
我深以为然地点头,确实水挺深的就是了。
我问父亲,昨晚与聂辰喝酒喝到什么时候,得知是十二点,那个时候,还有电话打进来,而聂辰却只按不接,确实有问题。
还有
“那小子,咱家里就两张床,你和灿灿睡了一张,还剩下一张。我邀他和我一起睡,你猜,他怎么回答?”
我用眼神询问,他哼了哼,一副被占去便宜的忿恨模样,“那死小子居然说和你一块儿睡。你说说,你说说,八字都没一撇,就在准岳父面前大言不惭想占你便宜。这像话吗?”
我呆住,先还没想明白,但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味儿来。
原来,父亲是把聂辰当作准女婿看待的,所以才会有之后的试探之类的,但是,聂辰表现得好是好,却太激进了,丝毫不知,按中国人的规矩,第一次去准岳父家,不但要j代祖宗十八代,还要表现出十二万分的诚意,并且,在准岳父面前,必须中规中矩。他连续犯了三个错误,保守又做了半辈子官的父亲当然不会对他有好感了。当官的嘛,尤其有点儿分位的官,最看重的就是礼节。
不过倒也佩服父亲,表面上对他有成见了,面上仍是谈笑风生,若是我,决对做不来。
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昨晚你怎么打地铺了?”
父亲又是一脸愤然,“还不是怕那小子趁我睡着后摸进房里。你也真是的,都是孩子他妈了,怎么还那么没防心。”
我傻笑而过,在心里却无比佩服老爸的英明。不过对聂辰也是给予了十二万分的同情。你没错错,错就错在,没有探清敌情我这爸呀,以前可是当过官滴。
聂辰只宿了一个晚上,到了下午便要去河南。他要我一块儿去,本来我不想去的,他却说,要我去见一个人。就是管理聂氏公司在中国区域的执行片区总裁楚恨忧。
他说楚恨忧和我长得很像,把我带过去,让她瞧瞧。
我想了想,也想见识一下,这个于浅乐的姨母是何方神圣。更何况,河南也有不少名胜风景,反正有人陪同,当免费脚夫兼经济大使,不去白不去。
父亲倒是没反对,只是吧嗒着他的大烟斗,吞云吐雾地对我说:“去吧,去吧,把灿灿也带去。趁着年轻,多多走动也好。”
但,在无人时,又悄悄对我说:“多长个心眼,尤其得多注意他的电话。”一副“我就是男人哪会不明白男人的德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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