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平原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
他的视线炽热了整座园子,连空气也氤氲起来。
他看到了那个废旧的仓库。
裂开嘴巴笑起来,“我们当然不会在户外。我是个很保守的男人。”
五、绿阴生昼静
孩子们盛情迎接她。
蓝子落似乎对此有些手足无措。她的脸上浮动些许红晕,这令她几乎要难堪起来。
没有人会明白,接受孩子们的喜爱到底会令她有多么难堪。
不修边幅的项平原抱了双臂,倚在他的黑色保时捷上。旧牛仔挽着裤腿,露着一小截毛茸茸的小腿。脚上一双黑色布鞋,上身潦草的套了一件灰蓝色翻领t恤。
他看着蓝子落,嘴上裂开泛旧的笑。好笑。
蓝子落终于还是被簇拥着走去钢琴旁。
她摘掉手套,坐下来,并且终于获得了平静。
她的手指寻到了自由。
于是她也微微抿起唇角,仿佛内心隐秘的无法说出口的快乐。无法与任何人共享的心事,若有可能,则是天地万物,还有飘在空气里的音符,可以略略窥探。
这种神情让人觉得遥远。
某个瞬间,项平原非常想弄醒她,让蓝子落从自我的空间里走出来。至少不能把他排除在外。
现在她是属于他的。所以她的独冥也应该属于他。
被孩子包围的蓝子落异常好看。她灵动的手指也异常好看。当然,还有头发,还有睫毛,还有唇,颈部。
项平原终于说服自己停下来。他乐呵呵的露着白牙,靠在门边上,把视线恣意的放逐过来。
十三岁的蓝子落每次练琴都要把琴房的厚窗帘拉上。让他恨不能把那大大的窗帘剪碎。
现在他可以任意的观赏她弹琴的样子。
真不能明白,她也没有长得多么魅惑,顶多算是纯良灵秀——当然这是一种假象,项平原想——蓝子落有本事让他每个眼神都欲罢不能。这让他想起萝卜白菜那句旷古名言。
风从窗子里钻进来,它们在撩拨她的头发。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头发盘的光洁认真,而是泄露了几缕。但也许是之前的胡闹让她不太有时间盘结好。
那一丝头发在她腮边盘旋。
项平原开始妒忌这初夏的暖风。于是他不由分说走了上去,拖着答答的步子。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蓝子落没有发现异物正在靠近,只是那些小孩子们微微张着嘴,略带恐惧的为这头人高马大的怪叔叔让了路。
项平原捏住那缕头发,塞到她耳后。
细软的发丝在他粗糙油黑的大手里,勾剌了一块茧皮。蓝子落终于被惊醒了,不过琴声并没有紊乱,而是终结了一个尾音之后,停下来。
“你做什么?”她扬起侧脸,并不友善的眼神。项平原有些不太能接受,要知道,他们二十分钟前还在亲热,就在十二年前事发的旧仓库里。
蓝昭科没有拆掉它,他觉得非常感激。
“我怕你被这几根头发骚扰。”他露出森森白牙,顺带一笑。
“是你在骚扰我,先生。”语气轻盈,她垂下头,捡起手套,往手上戴。
“先生?”他呵呵得笑了几声,“我们才刚亲热完,哎,马上就对我这么生疏了?”
蓝子落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戴手套。
项平原则不时瞟瞟她漂亮的手指。他想,蓝子落也许非常想要给他一巴掌。
项平原觉得自己不会跟她计较的。他正好心情不错。因为他们之前的那场缠绵,非常刺激怀旧并且和谐。
他把大手放去她的肩膀,那里有厚厚的布料阻隔他的触感。他看着蓝子落扣到脖子底下去的长裙,“哎,我说都夏天了,你还穿这么不透气的裙子,你不热吗?”
蓝子落低着头,不回答。但是呼吸有点急促,似是在忍住愤怒。
项平原高高站着,看她起伏的胸脯。然后觉得满意。
其实他也只是说说而已。
事实上他异常满意她这身行头,从头包到脚,一丝春光也不会露给别的任何人。
当然除了他,蓝子落的拥有者和享有者,因为尽情享用过长裙之内的美好,所以这些布料完全无法阻隔他可以透视的想象。
“行了。回去吧。我晚上还有事要忙。”他看了一眼那些小朋友,他们正不满意的嘟着嘴巴,却又不太敢表现出来。项平原得意的转移了视线。
“你先回去吧。我晚一点再走。”蓝子落感觉到肩膀上的手增加了一些力气。
“不行。我们得一起回去。”
“我不会逃走的。”她冷冷淡淡的抢白了一句,“我不会完全失去自由了吧。”
项平原眼神冷了下来,“我去撒尿。”他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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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一边吃她带来的零食,一边求她多留一会儿。
蓝子落不知道他们是真心的喜欢她,还是喜欢她所代表的食物与音乐。
有时候她会想,这个世界完全不需要她。然后她又开始想,拥有这种心态的人是不是有些轻度抑郁。
孩子们终究还是渐渐忘了她。食物比她更加可爱和可靠。他们和同伴之间彼此抢夺和嬉戏。那是蓝子落无法进入的童年世界。
她起身,走开。
在庭院里遇到胡尧。他抱着一个鱼缸,鱼缸里有一条红色的金鱼,肿着大大的眼泡。
“它的尾巴正在溃烂。”胡尧笑笑,唇角一颗小小的黑色的痣,令他的笑看上去格外忧伤,“我想它得了抑郁症,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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