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桂回骂道:“老鬼头,遮遮掩掩算什么本事!你口中说找小喇嘛,这大雄宝殿上的年轻师傅们你却是瞧也不瞧,眼珠子骨碌碌地只看上了些年纪的师傅们,难道你所说的小喇嘛年纪很大么?那就不应该是小喇嘛了,而是大喇嘛了,你瞒得过别人,以为瞒得住本少爷么?”
巴颜怒不可遏,伸手便往高桂胸口抓来。澄光右手微抬,大袖上一股劲风,向巴颜肘底扑去。巴颜左手探出,五指犹如鸡爪,抓向他衣袖。澄光手臂回缩,衣袖倒卷,这一抓就没抓到。巴颜叫道:“你拦着本尊作甚!你窝藏了我们活佛座下小喇嘛,还想动手杀人吗?反了,反了!”
高桂大声道:“巴颜,你被老子戳穿了阴谋,便想要灭口么!”
皇甫阁朗声道:“大家有话好说,不可动粗。”
他这“粗”字方停,庙外忽有大群人齐声叫道:“皇甫先生有令:大家有话好说,不可动粗。”
听这声音,当有数百人之众,竟是将清凉寺团团围住了。这群人听得皇甫阁这么朗声一叫,就即齐声呼应,显是意在威慑。饶是澄光方丈养气功夫甚深,乍闻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呼喝,方寸间也不由得大大一震。
皇甫阁笑吟吟的道:“澄光方丈,你是武林中人的前辈高人,在这里韬光养晦,大家都是很景仰的。这位巴颜大喇嘛要在宝刹各处随喜,你就让他瞧瞧罢。大和尚行得端,踏得正,光风霁月,清凉寺中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家何必失了武林中的和气?”
不待澄光开口,高桂道:“那个老头,你要倚多为胜么?有种跟老子单打独斗,你若胜了本少爷,方丈便让你们搜!若是败在老子手底下,就乖乖地滚罢!”
澄光惊奇地瞧着这少年,不知他何以敢这般大胆挑战皇甫阁。他虽不认识皇甫阁这人,但习武之人多是能看得出一些的,虽然皇甫阁武功及不上自己,却决不低。这来历不明的少年即便从娘胎里开始练武,也不可能斗得过已过五十的皇甫阁,莫非……这个少年和他们是一路的?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挤兑自己?一念及此,澄光合十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此事与你无关,不必赶这趟浑水。”
高桂走近澄光,嘻嘻一笑,在他耳畔说道:“方丈,你是怕我输了么?我若是不胡搅蛮缠,让他们惊了那个人,可不得了。”
此语一出,饶是澄光定力极佳,也禁不住身子一抖,不敢置信地瞧了高桂一眼,双掌合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
随即退开一步。
高桂微微一笑,先瞧了瞧大双儿,走到她面前,低声问道:“刚才那个老蛤蟆怎么啦?”
大双儿狠狠地瞪了心溪一眼,道:“老蛤蟆不老实,眼睛也不知瞧人家哪里!”
高桂心道,原来是这心溪看出她们端倪,这才多瞧了两眼,估计也是从大双儿胸脯上瞧出来的。
走出两步,向心溪道:“小乖乖,我说老和尚,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么年轻的小妹妹,你也想要么?你盯着我老婆看,不害臊么?”
心溪恼羞成怒,道:“谁看了?我是出家人,四大皆空!不过都是一具臭皮囊。”
高桂笑道:“若都是臭皮囊,又何必强分男女,我想,佛门之中,众生平等,其中一定包括了女子罢!”
心溪口称佛号,肃然道:“小施主大智大慧,众生平等,何必强分男女。”
清凉寺身后僧众一齐双掌合十,口称佛号。
高桂心中得意,想不到信口胡说,也能震一震这些大和尚,望向心溪道:“看了便是看了,你心中有佛,真是看破红尘的话,又何必否认?”
又指了指巴颜和皇甫阁,道:“你是佛门中人,为何又冲着那些黄白之物来清凉寺为难澄光方丈?你心中贪念甚重,不配当和尚。”
心溪额前冷汗涔涔,菩萨顶真容大喇嘛胜罗陀叫人送了五百两银子给自己,说是陪着巴颜在清凉寺找人,这事隐秘之极,连本寺也无人知晓,这少年从何得知?
高桂从怀中摸出一张一千两银票,在心溪面前晃了晃,登时将心溪眼睛晃花了,眼中闪出贪婪的光芒,高桂笑道:“带着你们金顶寺的人离开,这一千两就是你的了。”
心溪心中狂跳不止,几乎便要张口答允。皇甫阁喝道:“小子,你不是要跟我比试么?在那里废话作甚么?你若胜过我,老夫不说二话,马上便走!你若输了,就赶紧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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