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呼一口气,坐在身旁的椅子上,斜她一眼,神情沮丧而诚实地说:“那我不是更没有风度了!”
“呵呵,不去找她了?”冯晓静倏忽变得很愉快,看着我问。
“你这么说我还能去找她吗?我再去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不是男人了吗!”我白她一眼说。
“我可没说你不是男人,我是说你没有男人的风度。”冯晓静马上反唇相讥。
“唉,我真服你这张好嘴!”我由衷地说。
“嘻嘻……”冯晓静俏笑不语。
“给你商量个事儿?”我忽然一本正经地对冯晓静说。
“什么事?”冯晓静收了笑,认真看着我问。
“月底我回公司开会时,你把它借给我用用吧。”我说。
“把它借给你用用?借什么?它是谁?”冯晓静疑惑不解。
“你的嘴呀!”我故作严肃地说,“有了你这张嘴,我开会发言时就不用发愁没词儿了!”
冯晓静恍然大悟,笑着反驳我:“你会没词儿?鬼才信呢!我看你呲我们的时候词儿多着呢!”
“别你们你们的,先把你刨了去!就说现在,咱们这是谁呲谁?”我反问。
“这是非工作时间,一起聊天,说不上谁呲谁呲!”她有理。
我满腔怨气就在这一说一答,一颦一笑间消散了。我决定不去找魏燕,也不再理会她是不是还与曹斌有联系。我以前之所以关心她,一半是与她友情,真的不想看到她受曹斌的欺骗;另一半应该是男人的妒嫉。除此两样,什么也没有。我曾认真的想过我是不是爱上了她,因为有一段时间她的身影总在我的脑海中出现。结果,我确定,那只是男人对异性非感情性的东西在作怪。这种非感情性的东西,应该是人类经过千万年的演化还未曾褪尽的兽性。我分析。
“晚上你有时间吗?”冯晓静看了看表,是到下班的时间了,忽然问我。
这段时间不比从前工作轻松。以前在魏燕她们旅馆住着时,不做主任,完成手头的工作便清闲了,可以和魏燕聊聊天,看会儿电视。但总重复一个过程也是件无聊的事,不愿意同魏燕聊天时,我常一个人跑到大街上遛达,街上有摆着的卡拉ok摊点,听一听,或花两块钱嚎上一嗓子,还能找点乐趣。如今天气凉了,卡拉ok摊点基本都不摆了,一个人在大街上踽踽独行,也成了件极苦闷的事,尤其是见到和我同龄的青年都有女孩儿相陪,搂肩搭背走在一起,让我更加感到凄苦孤独。好容易有一次远远看到一个青年没有女孩儿相伴,我心里刚感到平衡一点儿,却发现他手里还牵着一条狗。
现在做主任了,头衔虽然不大,可要处理的事情明显增多,公司月月加任务,天天要成绩,我再也没有闲功夫琢磨也找条狗伴我在大街上遛达了。我常常工作到很晚才能躺在床上睡觉,而且并不能踏实地睡着,还要防着公司里那帮夜猫子打传呼,进行调度。
“你这话不是多余问吗?这月的总结还没写出来呢,别说下月的计划了。”我郁闷地说。
“就不能给自己放一放假?天天这么活着有意思吗?!再说,你刚才不是还要去找魏燕吗!”冯晓静总能把我截住。
我何尝不觉其中之苦,只是无可奈何,脑袋里这根神经线被公司下达的任务压得像琴弦一样天天紧绷,焦虑与紧张无时不在,我甚至担心不知那一天会进精神病院。
“你说吧,干吗?”我看着冯晓静问。
“不干吗,想拉你一起出去放松放松。”冯晓静扬起头,看着我,眼光里带有一丝期盼。
“这个小县城里有什么好玩的。”我无精打采地说。
“你以前常在大城市里,自然觉得小县城里没有什么好玩的。”
“你损我!”
“没有,真的没有!”冯晓静认真地说,“我说的是实话。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
“得了,我不是舍不得花钱请你,是中午吃的那点东西现在还在胃里积着呢。你饿?要饿你自己去吃吧。”我看她问。
“我也不饿,要不我们去街上遛弯儿吧。这一天老坐着,筋都懒了。”冯晓静又说。
“你不回家,家里人不等你吃饭?”我说。
“你这人真没劲!”冯晓静忽然急了,一下子便蹿了起来,伸手去拿桌上的包。
我看着她笑道:“我怎么没劲了?这不是关心你吗。”
“省着那点心气儿还是关心你自己吧!我真不知道你们城里来的是不是都这么酸!”冯晓静看也不看我,尖刻地说,气呼呼地就要往外走。
“等等等等……”我嘴里冒出一溜等,忙着起身拦在门口,谑笑着说,“不要打击一片。城里来的不都这么酸,酸的就我一个,怪你倒霉,给碰上了。嘻嘻,这样吧,咱们俩既然都不饿,去‘花瓣雨’休闲吧怎么样?我请客,就当给你解解酸。”
“扑哧!”冯晓静板起面孔又忽然绽开,像在死寂的水面上扔下了一块石头荡起了一波涟漪。
很遗憾,花瓣雨正在装修,没有开门。冯晓静马上又提议就在街上走走,我也正是这么想。我们俩便并肩顺着马路沿儿漫无目的往前走。
现在是进了十月的天气,夜风已经很凉了,路上的行人不多,即使青年伴侣也很少见。我忽然觉得很失望,想起自己孑然独行时看到别的伴侣走在一起时的羡慕,感觉老天爷真不公平,连这么一个满足我小小虚荣心的机会都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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