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手机猛的一发震动,她身子僵了一下,又看了眼对面的顾卿恒似乎并不在意,只还是闲适的喝着一杯红茶。岑蓝掏出手机看了看,是钱非凡那家伙,短信的语气嚣张的很,
“你自己掂量,是要我上去把你给拎下来,还是你自己老老实实的下来见我!”
她的唇角抖了一下,耐心的喂小家伙吃完了饭,犹豫了一会才说道,
“顾先生……我还有点事……请问现在能不能出去一会……”
岑蓝平时就很少说谎,现在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白皙的脸颊连同着脖子根都烧的通红,谁知顾卿恒头也没抬一下,只淡淡的‘嗯’的一声。
她如获大赦,出门的脚步变得轻快了一些,心里却经不住的嘀咕,
“这个钱非凡,又搞什么名堂。”
楼下的钱非凡来来去去已经踱了不少路子,他自那日回去之后心里就十分不爽,想着岑蓝以后天天要跟着顾卿恒朝夕相处,心里就好像藏了千百万只蚂蚁,挠啊挠,爬啊爬的,真真是痛痒难当。
又想起在瑞士时候的荒唐日子,刚过去的时候语言不通,自己又是个大胖子,连坐地铁都只敢低着头,更别说跟人沟通。而自己过往的生命里,除了钱,几乎没有了其他长处!他那时真恨钱啊!可是又离不开它!只有靠着它,在国外才能引着一干人陪着厮混,才能不那般寂寞。
就是那样生活,让钱非凡越发怀念国内的种种。h城的冬夜寒凉透骨,可空旷操场上言笑晏晏的姑娘却让他觉得由衷的温暖。
岑蓝到了楼下,转悠了几圈也没找着人。他早就看到了那个纤瘦的人影,左顾右盼的样子有些滑稽。
钱非凡走上前,目光里是他平时看不见的忧愁和抑郁,他从背后慢慢的抱住岑蓝,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神情迷蒙,
“我喜欢你……岑蓝……六年前你陪我跑步的时候我心里面就有了你……”
“你说什么傻话,吓死我了。”
她被人从后面抱住,整个身子紧紧的贴着自己,心里霎时惊了一跳,听到是钱非凡的声音之后才缓了一口气。可这家伙说的又是些没有由头的话,岑蓝有点闹心,连带着语气也跟着不好起来。
“别闹了,朝朝还在吃饭呢。”
他一听这话,脾气像大坝开闸似的爆发了出来,
“岑蓝!你跟我在一块好不好?别去顾卿恒家了,我看着难受死了!”
那声音又激烈又压抑,岑蓝慢慢的也不再挣扎,只是眼圈有些泛红。经过了这么多事,她相信钱非凡是喜欢自己的,可是那种喜欢也许无关男女情爱,只不过是幼弟对长姐的一份依赖。
“非凡,你听我说好吗?”
她缓缓的开口,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感觉吗?”
“我经历过了,伤心也好,开心也罢,都是过去的事了,可是你才刚刚开始。”她轻轻松开了钱非凡紧抱着自己的手臂,转过身来看着他,
“非凡,你会有更好的女孩子值得你去爱。”
钱非凡一听这话,又有些急了。在国外那几年他放浪形骸,跟许多姑娘说真心或者假意的甜言蜜语,也曾动过心,沉迷于ròu_tǐ的纠缠中。可是现今回想起来,当初的每一个人走到自己的面前时,都只不过是一副女人的躯壳。她们对自己来讲,只不过是爱情里面容模糊的必需品。直至多年后的今日,穿过青葱的年少和恍然的岁月,他才能明白当年那个笑容微微清丽的女孩对自己来讲到底是谁。
“不是的!岑蓝你听我说……”
对面的她却坚定的摇了摇头,神色却凄惶,
“非凡,我再也做不了母亲了。”
只这么一句,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钱非凡有些呆滞的看着她,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什么话。
她又仿佛是回到了那个冰冷静谧的医院,无论是哪个角落都充斥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穿着一身白褂的女医生表情里写满了同情,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几分安慰,
“岑小姐,您上次晕倒之后为了保险起见,医院给您做了全身检查。b超显示您上次小产时由于子宫付压吸引的突然解除,引起胚胎组织及胚胎附属物进入输卵管,造成了双侧输卵管闭塞。”
冰冷的话音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恐怕今后您很难再怀孕了。”
事故
天气开始慢慢的回温,h城最冷的冬天也离人们越来越远。二三月里的阳光撒满地板,岑蓝昏昏欲睡的斜靠在软榻上,边打哈欠边看着坐在地毯上的顾朝夕小朋友玩积木。
日暮黄昏,斜阳浅照,这个眼睛清亮、笑容明洁的孩子正专心地堆着积木。笑容浮上嘴角,她愿意就这样一直守着他,看他从从容容地把这方积木堆砌好,用他还年幼的耐心、细致和全心全意。
不知不觉,临近傍晚。顾卿恒回到家,迎面而来的是一丝似有若无的兰花清香,软榻上的女人似乎睡着了,长长的眼睫毛耷拉下来,皮肤白皙,在昏黄的壁灯下显得有些透明,又不知是梦见了什么,橘粉色的双唇微微向上翘了翘。
小家伙看见他来了,竖着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下,声音还有些奶气,
“阿姨睡着了……”
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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