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逃会被他推下水,永沉潭底。
逃走从此天高海阔,各自寻各自的幸福。
逃走比较好!
不过,沈小茹脚步已经慢悠悠走向他的方向,她想:我是逃不掉的。
虽说自己生命是最有意义的东西,只要能保住它,做什么都值得。但是,或者大坝下还有其他手段埋伏着等她,或者别处大街上有莫名其妙的飞来横祸,或者……唔,就算她走到天涯海角,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生!
她赶上了宋河,并且走在他的身侧,这里已经接近大坝的中段,激流奔腾,大朵的水花飞溅到半空中,水雾隐隐渐湿人衣,轰鸣声比刚才更强大。宋河一个人微垂着头往前走,似乎并未留意她是否跟上,沈小茹咳嗽一声,边探头向下瞧边说:“好湍急的水,万一掉下去可不得了了。”
罢!给你机会,推吧!
宋河这才看她一眼,漆黑眼眸带了点点笑意,说:“掉下去非常快,不会太痛苦。”
这样?
既然他坦白相告,沈小茹决定再和他探讨一下这个问题:“摔下去没有被捅两刀痛苦吧?”
她迅速在心里对比:一个是摔一个是刺,总体来讲全身同时破裂更具有毁灭性,但摔下去的人会立刻失去神智,没有慢慢流血死亡神智清醒那么痛苦。相比之下还是后者胜出。
宋河皱眉,黑瞳如墨脸上神色很冷,看着她慢慢点头,“也许。”
“你那时在想什么呢?”沈小茹愉悦的发现自己让他不快活,继续追加问句。唔,他生气又能如何呢?她甚至还笑得有点欣欣然,寻思他待会会不会下手很大力,而自己可能什么也想不出,直接‘咻’一声落下去然后扑通一声一切了结。
她在惹他,她承认。有点不顾一切的恶意。
那时除了噩梦就是幻觉,幻觉中全是她的模样,宋河注目她,黑白分明眸子里有点惘然若失,并不说话。
水声越来越响。
沈小茹说:“又开闸放水了。”
夏季水位上涨,每到下午都要开闸放水。这会正是放水的时间,掉下去很快会被冲过河道,不知道最后浮起来是在哪个沙滩。沈小茹觉得有些恶趣味的小兴奋,笑说:“这地方选的真好。”
“不是这地方选的好。”宋河脸色苍白,垂眼扶着极细的钢筋护栏,慢慢说,“是这里最符合逻辑,懂吗?”
符合逻辑?确实,沈秘书因为水坝事件受到众人质疑,一时想不开于是来到水坝自杀明志。于情于理都很自然。沈小茹想想自己上午打电话交代小于他们那些话,什么放心吧我没事,别担心我我很好等等,怎么想怎么有一股临行告别的意思。
有人算得真的很准!她有些好奇,想如果昨天没有晕倒住了医院,今早是不是已经横尸公寓?那样也不用再辛苦跑一趟了罢!但毫无疑问,作为最后选择水坝的风景更好。
而这时宋河说完话之后就转过身背对着她,高高个子在半米栏杆边有极大的落差,只要有人轻轻在背后一推,他就会掉下去。沈小茹心头乱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给自己机会,忍不住摇头微笑,说,“不懂!我只知道这里景色不错。”
她转开眼,轻轻向后退了几步。
宋河想:她总是这么聪明,在细节上无可抵挡的明白,但在大事上无可抵挡的糊涂。然后还有总让他浑身无力的拒绝和逃避,她似乎从未相信过他。而细算起来,和她相识不过短短一年,但已经越过了很多藩篱,达到他从未和人共处过的深度。
他问,“跟我在一起有没有快乐过?”
沈小茹皱眉看着他极为好看的侧影,寻思:钝刀子割肉也就罢了,猫吃老鼠延迟处死不说还捉弄个不停就过了。干脆利落点,一把把她推下水,大家两清,多好!
且慢!
他那么聪明的人……是在暗暗蛊惑劝自己主动跳下去么?
她忍不住有些无可奈何的愤懑,咬咬唇,但同时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真的,他总是这样精准的猜到她想什么,再算无遗策万无一失。她叹口气,越来越觉得这个主意从他的角度看好极了,既然她已经留下来了,何不主动成全他一把?苦笑道:“最初快不快乐不重要,关键是以后我们都会彼此忘记。”
宋河斜靠栏杆,闲闲看着她,轮廓完美的唇边有些笑容惘然若失,说:“哦,真的吗?可惜你会永远记住我的。”
有道理,自己掉下去之后,这一生所有的记忆都嘎然而止,全部内容都和他有关,她会永远记住他的。沈小茹尽量让脸上表现出不以为然,冷淡客气说:“谢谢了,我这人记性一向不好,再熟的人过几天不见面就忘了。”
宋河眼神幽深,瞧着她淡淡若火。沈小茹觉得他的眼神很危险,而自己就快有流泪的可能,微笑眯眼挡住眼眶的酸涩,道:“其实人的记性都不好,关键时候还是过着什么日子最重要,好记性不如衣食住行,聪明人都知道。”
她随意的说着,又向后面靠一点,看起来是离宋河远了些,其实是离她身边的大坝边缘更近。她思忖只要再有几步,自己就可以装作脚一滑掉下去了,只希望在这之前纪委工作组那些人能早点到,至少看看清楚,是自己跳下去的与他无关。
她知道自己这个选择一定很愚蠢傻冒和呆瓜,换了下一世她自己也未必会再这么做,不过这一世姑且遂意一回,成全了他罢!
且慢,她想听说自杀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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