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这会儿子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妾身?”
贾代善自然不能说是贾小妞想要过来打探后妈的消息,于是淡淡回了一句,“没什么事,随意走走。”
贾母闻言有些疑惑,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贾代善,又将视线对上了贾小妞。
看到贾小妞低头把玩一块精美的山水印章后,贾母略想了一下,笑着跟贾代善说道,“转眼一年就过去了,老大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我这当太太的,心里总是惦记着。琏儿和妞还小,总要有母亲照顾一二,前儿正好听人说邢家大姑娘为人端庄秀雅,管家女红都是精通。最难得的是她是长女,照顾弟妹健康长大,难得有耐心的妥帖人……”
又是这个邢家?
贾代善垂下眼帘看了一眼在他怀里装乖的心肝,并没怎么用心听贾母说话。等到贾母终于将邢大姑娘吹上天后,贾代善才在贾母闭嘴后问道,“你说的邢家,是哪个邢家?家中父兄都官居几品?为何往日不曾听人提起过?”
呃……
贾母没有想到贾代善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顿了顿,谨慎的回道,“……邢家祖上倒也是官宦人家,只这邢大姑娘上无兄长,又父母双亡,守了几家孝这才误了年纪。”
贾代善看着贾母冷笑了一声,“二十好几的老姑娘了,父母双亡,家里两个妹妹也都过了年纪没有说人家。说白了,就是白丁之家。这样人家的姑娘你要说给老大?哪怕是续弦,讲究不了那么多,你这是不是也太不讲究了?”
确实挺不讲究的。
来到这个时代三年多了,鱼都知道按着这个时代的婚姻观念来说,以蠢爹的身份,哪怕是续弦都能够续到四五品官家的嫡女。
要知道蠢爹身上还有个一等将军的爵位呢。
一等将军夫人等同一品诰命嘞。
只要一出嫁就是一等将军夫人,少奋斗多少年?
说真心话,若不是贾母干出的那件事情,说不定蠢爹的婚事早就定下来了。
想到原著中蠢爹娶的便是邢氏,贾小妞就纳闷了,那个时候祖父为什么没有反对呢?不过再一想到现在倒比原著不同了,祖父不反对才是怪事。
鱼又想到了原著一开篇荣国府就只有贾母一个作威作福的老封君,心情便有些低落,手里的小印章也不玩了,用脸蹭了蹭贾代善,只希望他长命百岁。
贾母被贾代善损了一句,面上有些过不去,看了左右一眼,屋中的丫头知事,连忙悄悄退了出去。
等到丫头们都退了出去,贾小妞打了个哈欠,然后假寐在贾代善的臂弯里。
贾母见她这般,可能也习惯了贾小妞当贾代善挂件的日子,所以忽视了贾小妞的存在,直接拿出帕子一边抹泪,一边带着几分懊恼和悲凄地忏悔道,“妾身知道老太爷还在怪妾身鲁莽,事后想想妾身何尝不是后悔当初的冲动呢。张氏嫁入荣国府十数载,我们婆媳朝夕相处,虽有磕拌,也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妾身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当时的情况,老爷又不在家,妾身真的害怕会受到张家的牵连,我们一把年纪倒也罢了,可珠儿,元春还有琏儿都还那么小,就连,就连咱们妞也还不到三岁的样子,若真的出了事,可如何是好呢?
自从张氏去了,妾身无时无刻不活在悔恨中。老大和琏儿怨恨着妾身,妾身也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恨不得代张氏去死。……邢家大姑娘,人品样貌,性情为人都是难得的通透人。虽然家世差了些,但也只有这样的家世的姑娘才会不敢怠慢了琏儿和妞。”
顿了顿,看到贾代善仍是没有半分动容的样子,贾母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又在眼角处擦了擦并未存在的眼泪,“儿活一百岁,娘忧九十九。老大是我的长子,我如何不希望他好……”
贾代善用手轻轻地在贾小妞后背上拍了拍,心忖了一句,说的唱的还好听。
半晌贾母终于说完了,贾代善在贾母恳切的目光下嗤笑一声,“不是因为这样出身的姑娘更方便你摆婆婆的谱,受你摆布吗?”
大老媳妇就是往常太硬气了些,不然也不会让史氏容不下了。
“老爷说的是哪里话,您这是要逼着妾身去死吗?”贾母听到贾代善直白又诛心的话,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了。
是,她是有这个心。可这怨得了她吗?
儿子不贴心,又跟着她生了隔阂。男人处处打她的脸,她不为自己多想想,还能怎么办?
眼瞧着整个荣国府都会是老大一家的,她不找个‘好相处’的儿媳妇,难道再请回个菩萨吗?
可她再怎么生气,都改变不了贾代善想要气死她的心。
听她这么说,贾代善突然想了,看着贾母的眼神也一下子带出某种诡异的温柔,“你真觉得那位邢家大姑娘很得你心,也很让你放心?”
不知道贾代善的态度为什么突然间转变的那么快,不过贾母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他是同意了这门亲事,于是压下之前被贾代善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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