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阴冷的视线扫过两个比他还高的少年,“小子,你们还太嫩,干涉别人的家务事可是会倒霉的。”
袁植拿出手机往上抛了抛,清淡道:“家暴可以判刑坐牢。”
男人目光一闪,眸底快速浮现出浓郁的血红,连呼吸都粗重不少,像只被逼急了却又病弱的困兽。
他的视线缠绕在袁植身上好一会,才又慢慢转向他们身后呆愣的陈佳音,女孩一对上他的目光就脸色苍白的低了头,惧意是那么明显。
“好,去玩吧!”他轻笑了声,仿佛从喉间硬挤出来的声音刺耳的让人皱眉,“等你妈回来后我再让她去找你。”
男人说完,顺着小道缓缓退了出去,干瘦的背影很快隐没在绿化带中。
陈佳音腿一软突然跪坐了下去,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好一会,眼眶里猛然涌出泪来,她缓慢的曲起膝盖,紧紧用双手抱住,头一低,下一秒已经泣不成声。
太阳又往头顶移了一些,光线更猛烈几分,洒在身上却觉不出多少暖意。
他们都发现陈佳音脖子上有些诡异的痕迹,好像是用手掐出来的,又有一些仿佛是被啃咬的。
何笙想起之前很多次无意间见到陈佳音身上的淤青,对方每次都无关紧要的推脱了,现在理由真实摆在了面前,却又残酷的令人无法接受。
何守司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紧了紧身侧的双手,突然俯身推了她一把,恶狠狠道:“哭什么哭,你不是一直最牛逼兮兮吗?就这么点事哭个屁,又不是没得活了。”
说完不顾陈佳音的挣扎将人背了起来,随后冲另外两人吼道:“走,找地方吃饭,饿死了!”
陈佳音没穿鞋只能让何守司这么背着,过了好一会何守司抓了抓她的脚,冷的跟冰块一样,他道:“冷的话把脚贴我肚子上,虽然隔着衣服还是能有点温度的。”
“我直接贴你肚子上不行吗?”
“哎,别得寸进尺啊!”
他们没找餐馆,而是先找了家宾馆,陈佳音这幅模样去外面吃饭也不合适,至于食物只能打电话叫外卖。
今天的事有些超乎人想象,到房间后一时谁都没说话,也不好亲自问她什么,等外卖送来,不管有胃口没胃口大家都吃了些,之后何笙回家给陈佳音拿衣服,她们两身高胖瘦都差不多,衣服也能混着穿,袁植自然跟着何笙一块走,剩下两人则在房间等着。
出租车上何笙表现的很沉默,本就话少的孩子更安静了。
袁植看了她几眼,轻声道:“吓傻了?刚才的。”
“有点。”何笙几根手指纠结在一块,“之前佳音说那些伤都是不小心碰到的,我都信了。”
“那也不怪你呀!”
“如果早一点知道就好了。”
“早一点知道你也帮不了她什么。”
何笙想了想,点头,闷闷的说:“也是。”
回了家何笙跟吴婶打了声招呼后匆匆忙忙上了楼,袁植缓步跟在后面也进入卧室,何笙已经开始往袋子里塞衣物,她的衣服不多,换来换去也就那么几件,袁植往袋子里一瞅,伸手把一件外套拖了出来,将严柏给何笙新买的那件塞了进去。
他道:“穿过的给别人多没诚意,要给就给全新的。”
何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随他去了。
东西拾掇好又冲冲往楼下跑,坐在大门口削芋艿皮的吴婶见他们又要往外走,问了声:“急急忙忙的这又去哪呀?”
两小屁孩越来越不着家了现在。
何笙支支吾吾的说了声,“有点事。”
袁植笑道:“放心吧,有我呢,人丢不了。”
就因为有你这不省心的祖宗才担心不是?吴婶无奈的叮嘱了声,“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两人又风风火火赶到宾馆,进了门何守司和陈佳音一个坐在床尾一个坐在床头,气氛有些奇怪,但又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何守司见他们进来,起身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袁植走过去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没事。”他烦躁的挥了挥手,紧接着又恼羞的瞪了陈佳音一眼。
陈佳音自动忽略他不善的视线,拿了衣服去洗手间,因为刚才已经洗过澡,所以很快又走了出来,将手中拿着的黑色羽绒服还给何守司。
“谢了!”眼睛因之前哭过还有些红,但依旧笑着说了声。
何守司顿了顿,尴尬的接了过来。
室内又陷入一片宁静,何笙看着她在身边坐定,忍不住问道:“你还打算回家吗?”
陈佳音毫不犹豫的摇头,声音不大,却格外坚定,“不,我再也不想踏进那个地方。”
仿佛想起什么,脸上露出十分恶心的表情。
何笙点头,“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她想了想,“先等我妈来,然后再商量。”
他们设想过两种可能,其一陈佳音和她妈还有没几岁的弟弟一块离开那个家,以后生活艰苦些,但总能过下去,反之是最不想看到却也极有可能发生的便是她妈劝她重新回去,生活到哪都一样,忍一时是一时。
几个人按着最差的结果想了一下午对策,却万万没想到等待的结果比这更不可思议,也更寒心。
陈佳音的母亲张舒淼是晚饭后通过电话找过来的,穿着米色棉袄,黑色休闲裤,戴着一副大墨镜,手上提着很大的两个行李袋,行色匆匆。
进了房间,她率先看向何笙他们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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