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营劫了一个空,唯一的俘虏又自杀了。这下,武阳郡的众官吏们个个都傻了眼。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兀自不甘心接受事实,跺着脚在雪地上团团乱转。
张郡守可怎么办张郡守可怎么办有人的眼光终于放长远了一回,带着哭腔嚷嚷。王贼二毛已经不知道走了几天弄不好眼下黎阳城已经插上张字大旗了这可怎么办黎阳一失,右武侯军心必乱。右武侯若是战败,整个河北南部,可就由着张金称横行了
如果张郡守调民壮一道守城呢储万钧急得快发疯了,什么假设都敢想。黎阳城那么高,王贼只有千把号部属。只要张郡守能提前做些防备.
张郡守做防备贵乡县丞魏德深看不惯同僚们那副如丧考妣般的嘴脸,耸着肩膀反问。咱们近在咫尺都没发现王贼的动作。张郡守离此地近二百里,还能看得比咱们清楚我若是王贼,肯定不会光明正大地攻城。随便先派些人混进城中,半夜杀人放火
闻此言,储万钧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立即破灭,再顾不上保存斯文,指着魏德深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你他奶奶的到底站哪一边黎阳城破了,你姓魏的能得到什么好果子吃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魏德深再度耸肩,不屑与这些丧失理智的家伙争论。侧开头,他将目光转向行军长史魏征,玄成老弟,如今之计,你看我等该如何打算
魏征虽然以目光长远著称,却毕竟不是武将,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高明注意。只得强行压下心头的慌乱,低声跟大伙商量道,张文琪麾下没几个人,黎阳仓怕 是不保了。于今之计,咱们只能想办法力保右武侯能全身而退。只要冯老将军能活着撤下来,便可能收拾残局,今后再找张贼算账。如果冯老将军接到黎阳失守的消 息而方寸大乱
那咱们可倒了血霉了储万钧急得鼻斜眼歪。他的想法与魏征的谋划稍微有些差异。从管辖区域上划分,黎阳城属于冯孝慈和张文琪二人的责任范围。所以 只要冯孝慈活着,朝廷就不能随便拿他人顶缸。可万一冯孝慈听闻黎阳受到攻击的消息后沉不住气,不小心被贼人给砍了。出面顶罪的就得换成其他人。届时武阳郡 守元宝藏难逃坐视不救之罪,武阳郡的这些文武幕僚恐怕也要跟着吃官司。
作为武将,魏德深远比储万钧等文官冷静,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句句都令人如坠冰窟,这事恐怕瞒不住冯老将军。我若是张金称,无论打下打不下黎 阳,都会将消息散布出去,以乱右武侯的军心。并且,黎阳一旦失守,右武侯的粮草供应必然中断。届时不用任何人告知,冯孝慈也能推算出他的后路被人切了
你,储万钧瞪着魏德深,怒火万丈。如不是忌讳着对方比自己武艺高明太多,简直恨不得立刻将魏某人推进火堆中烧死。魏德深本来就跟他不睦,冷冷 回敬了一记白眼,低声数落,卑职又哪里得罪储主簿了记得五日之前,卑职便曾经打算带兵过河一探,是哪个死把着印信不肯拨给卑职粮草器械,才导致今日之 失
姓魏的,你不要逼人太甚储万钧彻底失去了理智,张牙舞爪便向前冲。众同僚怕他吃亏,赶紧将其死死抱住,储主簿,储主簿息怒。魏大人只是随便说说,大伙都是同僚,一损俱损,他怎可能将罪责全推给你一个人
那可未必。魏某人是个武夫,就喜欢实话实说魏德深丝毫不领情,撇着嘴冷笑。
储万钧暴跳如雷,指着魏德深的鼻子,污言秽语滔滔不绝。如果魏德深坚持举报的话,他储某人将成为顶缸的首选。身边这些同僚甭看现在说什么一损俱损,届时肯定背后里人人踩上几脚,以求将自身洗得干净。
众郡兵们不知道几位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听到骂声,一个个诧异地凝神张望。实在没面目跟着储主簿一道丢人,行军长史魏征赶紧走到他的面前,笑着开解道,储主簿稍安务躁,魏县丞也少说两句。口出恶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今之计,我等只能死马当做活马来医
怎么医储万钧从魏征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希望,停止唾骂,喘着粗气问道。
从本质上,他不是一个恶人。只是目光短浅了些,又与魏德深这等武夫合不来而已。作为同僚,魏征也真不忍心看着大伙将储万钧当做祭品送上供桌,设身处地 的替对方想了想,低声补充,大伙无论怎么推卸,责任恐怕都推不掉。只是谁承担得多,谁承担得少而已。与其在这里互相指责,不如趁着消息未明之时,想办法 亡羊补牢
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补众同僚等得不耐烦,七嘴八舌地追问。
这事得好好核计、核计,不能随意而为魏征扫了众人一眼,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强调,大伙必须齐心协力才能做好此事,并且,恐怕要付出点儿代价来
玄成若有良策,尽管直言。该魏某做的,魏某决不含糊魏德深上前半步,主动表态。先前的几句话,都是气头上的胡言乱语。储主簿不必多虑,魏某岂是那落井下石之徒
看到魏德深主动退让,本来就不占理的储万钧也赶紧顺坡下驴,魏县丞高义,储某铭刻五内万一朝廷铁定了要追究,诸位尽管放心,该储某背的责任,储某决不推诿。反正大不了一死而已,以储某一死,换大伙平安。储某死得也值
这话听起来已经像是临终遗言,闻者无不心中戚戚。有平素跟储万钧关系厚者,已经落下泪来,凄然回应道,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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