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了这口气,虽与首辅无缘,可做个手握实权的内阁,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父亲这边没事,他提擢的速度就会快很多……
自己还是别打扰父亲了。
两人各走各的路子,齐头并进,说不定效果更好。
拿定了主意,俞敬修回了自己的院子。
范氏正抱着女儿在穿堂里乘凉。
俞敬修看着女儿枯黄的头发,不由蹙了眉头,道:“穿堂的风大,你还是把孩子抱回屋吧!实在热,就让丫鬟用羽毛扇子给你们打打扇。”
范氏笑着应了,抱着女儿和他一起往内室去。解释道:“天气太热,家里冰窖的冰都没有了。我这才抱着珍姐儿在穿堂乘凉的。”
俞敬修点了点头,摸了摸女儿稀疏的头发,关心地道:“陈御医怎么说?”
孩子三天两头的病,前几天又有些发热,请了太医院最擅长治小儿的陈御医来看,说是受了凉,开了五副药。今天是复诊的日子。
“又换了五副药。”范氏道,“说已经没有大碍了。”
两人进了内室,丫鬟们找羽扇的、端水果、搬凉簟的、铺罗汉床的。个个忙得团团转。
范氏就道:“忽冷忽热的,珍姐儿才会受了凉。你看能不能想办法帮着弄点冰来。”
要想夏天用冰,立冬时就要预定。用得起冰的,非富即贵。否则到了夏天,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俞敬修不由皱眉。
若是往年,他怎么也能想办法弄一点。可现,父亲没有做成首辅,至少可以说明皇上对父亲是不满意的。钱东林是皇上一手推到首辅位置的。皇上怎么想,他就会怎么做,这一点毋庸置疑。皇上接下来会怎样,谁也说不清楚。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他们家今年定的冰也不少了,若是被有人心看在眼里当成了把柄,弹劾父亲一个“骄奢淫逸”,皇上只怕对父亲的印象就更差了。
“这件事以后再说。”他推诿道,“若实在是热得很,就多买两个小丫鬟进来服侍。”
范氏有些失望,却不敢于表露出来。
为了珍姐儿,连婆婆将自己名份的冰都拔了过来。她若是再不知足,别说是相公了,就是婆婆知道了,只怕都会对她不满。
这样一想,范氏顿时觉得婆婆这些日子待她还不错。
正是应了老人的话。
这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
若是能生下儿子,她这一生也就什么不用愁了。
范氏遣了丫鬟。亲自给俞敬修拧了帕子。
自从女儿出生,范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温柔体贴地服侍他了。
俞敬修脸上不由露出些许笑容。
有小丫鬟进来禀道:“端砚来了。”
俞敬修道:“让他在书房里侯着。”
小丫鬟应声而去。
俞敬修洗漱的动作明显地快了不少。
范氏不由奇道:“你找端砚什么事?”
“没什么事。”俞敬修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商量范氏,“我们成亲的时候,娘曾经把她陪嫁的一个山头送给了我们,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来,范氏面露狐惑。
俞敬修道:“那山头和另一家的祖坟相连。那家一直想出高价把山头买下来,我寻思着,那山头又不值钱,除了他们家也没人会出那么高的价,不如把那山头买了算了。”
成亲的时候,这些财产都写在礼单上的。是他们夫妻的私产,俞敬修给了范氏保管。
那可是婆婆的陪嫁啊!
范氏闻言大惊失色:“出了什么事?”手不由紧紧地拽住了俞敬修的衣袖。
这件事迟迟早早妻子都会知道的……
俞敬修迟疑了片刻,和范氏去了和内室相通的耳房,把家里的变故告诉了范氏。
范氏的面孔“唰”地一下全白了。
她急得直落泪:“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别急,别急。”俞敬修安慰她,“仕途上是这样的,三十年河西,四十年河东。等过了这些日子,就会风平波静了。”又笑道,“难道你还相不过我的能力?”
“我自然信得过相公。”范氏急急地表白,“只是事出突然,一时吓着了。”说着,忙拿了帕子擦了眼泪,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可这是婆婆的陪嫁,虽然给了我们,最好还是跟婆婆知会一声,免得婆婆以为我们拿着她的陪嫁乱花了。
她建议道。
俞敬修却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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