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小子——”苍銮殿内,大晏帝暴怒,怒目圆瞪,盯着刚刚展开的画卷。他和花梨月相依而坐的画面上,一个用墨笔粗糙地勾勒出的小屁孩正抱着花梨月的腿,另一个抱着他的,然后他们的中间也塞进了两个娃娃,一个踩在大晏帝的大腿上,一个被花梨月抱着,小天瑞很聪明地批了注解,抱着母后腿的男娃,旁边标着齐天瑞三个大字,其他的一一有相应的注解。这臭小子写自己的名字写得还算不错,齐天佑心道,看着那画得不成样的几个孩子,整颗心一下软了起来。这是他们一家人……
齐天瑞十一岁的时候已经是聪颖异常,大晏帝批阅奏折时常令其伴随左右,问其见解,等到齐天瑞十二岁的时候,在处理政事上的一些见解看法已经能够信手拈来。天佑十三年,大晏帝主动退位,将皇位传给了大皇子齐天瑞,新皇齐天瑞尊先皇为太上皇,花后为太后。
齐天瑞对于自己父皇很不负责的行为鄙夷万分,父皇怎么说来着?瑞儿啊,父皇老了,想和你母后安享晚年,这大晏国的担子就交给你了,万万不要辜负了父皇对你的期望。
齐天瑞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别以为他不知道父皇这只狡猾的狐狸心里想的什么,不就是嫌整日和母后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么,难怪从他那么小的时候就对他十分苛刻,敢情这是早早计划好了的,一旦等到自己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就把这重担交给他。老狐狸,老狐狸,老狐狸……齐天瑞在心里默念一千遍。
齐天瑞当了大晏国新皇,而二皇子齐天锦喜文,三皇子齐天修好武功,各有专攻,四公主齐天宝也是个小小的美人坯子,至于五公主齐湘竹是两年前才出世的,现在肉囔囔的像一个小丸子。当齐天佑终于不再用天字给自己的孩儿取名来表示自己的喜爱之情时,花梨月也终于没再继续生皇子公主了。
太上皇和太后去了永镇寺祈福,李福升这个专门伺候太上皇的公公自然是陪同着,身后跟着几个贴身的侍卫。
“李公公,这太上皇和太后都进去老半天了,怎的还不出来?”一个侍卫小声问道。
李福升咳了两声,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洒家适才听因果大师说,寺院后面有个莲池,莲池旁有棵姻缘树,太上皇和太后估计是去那里了罢……”
此时莲花开得正盛,将那池边的姻缘树衬得更加圣洁,许是平日里很多年轻小情侣都爱来此处求姻缘,姻缘树上系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绸带,远远看着就像是树上倾泻而下的一截截的红色小瀑布。
“月儿,这种东西你也信得?不过是用来骗那些年幼不懂事的姑娘小伙子罢了。”齐天佑嗤的笑出声,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红丝线上。
花梨月瞪了瞪眼,“佛门重地,休要说这些令佛祖不高兴的话。”而后,兴奋地举了举手中的红丝线,笑吟吟道:“方才跟因果大师要来的姻缘线,据说,这丝线由心仪的人亲自给自己戴在身上,以后便会幸福恩爱一辈子。天佑,你低下头来,我给你系在发丝上。”
齐天佑不屑地抿了抿嘴,“如今咱没有这姻缘线做媒,不照样恩爱甜蜜半辈子了,你都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了。”虽如此说道,却实在不想坏了她的兴致,便稍稍弯了弯腰,将头凑到她身前。
花梨月心情十分愉悦,将其中一根姻缘线系在他的发辫上,任那纤细殷红的丝线一直沿着他的发丝垂到了胸前,笑哈哈地拍了拍他的胸,“我的夫君真是一如既往的俊美。”
此话让齐天佑十分受用地高扬起唇,直觉得浑身舒畅至极。将她转了个身,自她手中取过另一条姻缘线在她的发髻上细细缠绕起来,缠绕得差不多了,齐天佑看着那发丝上的姻缘线,随着细风吹过轻轻摇摆浮动着,甚为好看,不由挑挑眉,笑道:“这姻缘线缠在月儿的发髻上,比发髻上的簪子还要美上几分。”
转回她的身子,齐天佑揽住她的细腰,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大掌轻轻盖在她脸上,细细抚摸着,像是抚摸一块上好的美玉,温柔地看着她,目光贪婪而又专注。
花梨月任他抱着,回望着他,手臂亲昵地搭在他的胸前,靠在他强势而又安全的臂弯里,一颗安详而又满足。
“月儿。”他柔声唤她,声音低沉。
“嗯?”她不解,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靠近自己的耳边。
他却忽地低笑道,“你好像变得更加丰满了。”见她柳眉一挑就要发怒,忙补了一句,“不过,我喜欢……”
花梨月哼了一声,“越来越滑头了。”
“嗯,是啊,我只在你面前变得如此滑头……”齐天佑笑着承认。
姻缘树下,莲花池边,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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