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转了些,身上也不那么滚烫吓人了,她支起身子倚在软枕上,听着若华细细说起前一日宫里来人的情形,叹口气道:“请了太医自然是瞒不住的,好在只是染了风寒,宫里怕也是知道的。”
若华轻声道:“是,如今太妃娘娘只要安心静养几日,便会大好了。”又说起前一日萧琰交代的事道:“……王爷既然如此说,必然是知道了风声,就算是不会发生,但防患于未然也是好的,我想着这府里各院子不如这些时日都停了采买,一道交给前院的管事们去办,有什么要的只管写了单子送来我这,一并交给他们。丫头婆子们也都停了假,安心在府里伺候着,待过了这段时日再做打算。您瞧着如何?”
太妃半合着眼点点头道:“是该收敛着些了,如今不比从前,这府里若还是什么人都能进进出出的,只怕惹来麻烦,不好交代。”若华轻声应着。
伺候太妃歇下后,若华这才带着瑾梅出了和韵斋,却见纽儿急匆匆过来,上前福身低声道:“王妃,秦府里来人了。”
若华皱着眉:“怎么这会子来了,不是传不出消息去么?可知道来的是谁?”
纽儿低声道:“奴婢也不知是何人,只是角门上的丫头婆子们都唤他作舅老爷,倒似是常来往的。”
“人在哪里?”若华又问道。
纽儿道:“已经在小花厅坐下了,只是没有您的吩咐,丫头们没敢让秦夫人与他相见。”
若华冷笑道:“秦氏倒是全然不在意,竟然在这节骨眼上还敢让人过来。他是一人来的,还是带了人来?可有带什么不曾?”
“一个人来的,带来的几个小厮都在府外候着,倒是不见带什么,只是袖子里鼓鼓囊囊,怕是放了不少物件。”纽儿如实道。
若华想了想道:“如此,便使个丫头去与他说,就说秦夫人身子不好,不便相见,让他有什么要转交得留下便是了。”纽儿应着下去了。
若华回到房中,却是心思越发沉重。若真是如自己所想,肃郡王起了兵,谋夺皇位,只怕杜家绝逃不出牵涉,如此一来,无论哪一方得利,只怕自己的处境都不会好过,果真是处境艰难。
宋婆子听了纽儿的传话,不敢怠慢,忙跟着纽儿去了正房,福身拜倒:“给王妃请安。”
若华点点头:“起来吧,吩咐的差事办得如何了?”
宋婆子忙回道:“回王妃的话,京城近郊的七个庄子拢共已经召了百一十个把式,远些的庄子里也都买好了药苗,分派妥当了。”
若华心里松了几分,又问道:“那药苗可都是好的?到了时候可得赶着种下去,耽误不得。”
宋婆子满脸是笑应着:“王妃只管放心,如今奴婢当家的都守在那边瞧着,不敢马虎了,只怕坏了王妃的事,那些药苗都是要的最好的,不会差了去。”
若华这才笑了开来道:“你们尽心办差事,我都是知道的,若是收成好了自然少不了赏赐。只是那些力把式你让人盯紧点,只管让他们照常做活,过几日我会使人过去教他们的。”
宋婆子应下了,若华又吩咐了纽儿取了几张一百的银票子与她办差事用,宋婆子更是连声称谢退了下去。只是教导这群人的人选,若华如今尚在犹豫,自己自然是不能直接出面的,只是认识的人中哪里有合适的呢,萧琰手下都是文武全才,又是行伍出身自然是有不少可用的,可是这事不能叫他知道,只能作罢。
她想了想,忽然想起来,舅舅叶伯安不也是行伍出身,也是在西北带过兵的,想必能认识些自军中出身,如今尚赋闲之人,若是性子稳靠,又有几分真本事的那就更好了。她轻轻一笑,吩咐了纽儿送了纸笔来,修书一封送去了叶府。
待到刘婆子进了房内,却见若华笑盈盈地瞧着自己,忙福身请了安,若华也不多跟她客套,直截了当地道:“大娘来淇园也有些日子了,不愧是太妃娘娘身边伺候的,行事之间很是得体妥当。”
刘婆子吓了一跳,只当若华是疑她是太妃遣来的人,信不过才会有这番话,忙要开口解释几句,却被若华拦住了,只听若华笑着道:“我自娘家嫁进王府里,陪嫁也是不少,旁的倒也好说,只是在京城里有几处铺面却是犯了难,如今我掌着中馈,自然分身无术去照顾陪嫁的这几处铺面,一来在京中不甚熟悉,不知道这些铺面是个什么境况,也不知道哪种买卖能够开得长久,思来想去竟成了桩麻烦。”
“我瞧着大娘也是个稳妥之人,很是信得过你,所以想拖了你替我照应着这几处铺面,或租或卖,大娘帮着掂量掂量。”若华含着笑道。
刘婆子却是又惊又喜,再想不到王妃居然如此信得过自己,连陪嫁的铺面都肯叫自己帮着出主意,这可是贴身的人才能说得上话的,忙噗通跪倒道:“谢王妃的信任,奴婢必然尽心尽力为王妃办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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