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同未下车。
司机甄保奎接受了刚才的教训,未敢吭声。停车后,为防汽车下滑,他轻轻地 将手闸拉紧,然后悄悄下车,站在一避风处悄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以确保领导的 安全。
说来也怪,不知什么时候,刚才还晴朗的天空突然飘起了细细的雨丝。顿时, 汽车的挡风玻璃上形成了斑斑点点、纵横交错的水印花。那水印花变化无穷,此刻 看上去仿佛是一位美丽若仙的少女,正在那上面翩翩起舞。只见那少女微启朱唇, 边舞边向赵义同招手。只听她银铃般呼唤:“喂,亲爱的领导,难道不认识我啦? 我就是胡小凡招来的在义仁流泽湖度假村曾陪同您度过第一个消魂夜晚的李丽兰呀! 您再细看看,我是她吗?我美吗?我曾清楚地记得您曾夸奖过我是美丽的,而且您 还……亲爱的领导,难道您真的把我忘了?”
赵义同看着看着,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跳l体舞的姑娘是南郡外贸货物储运 公司总经理胡小凡从广西南宁花钱专门给他招来的艳妓,名叫李丽兰。那确实是个 消魂之夜。在这以前,他也曾多次嫖妓或与别的女人发生过性关系,但那都是以他 为主对女人的肆意蹂躏,而被他玩弄过的女人每每不是木讷地对他迎合,就是造作 地与他苟合作爱;而李丽兰则不然,这是一位从澳门“受训”回来的高级艳妓。她 在那块尚未回到祖国怀抱的弹丸之地,为了挣些肮脏的皮r钱,曾在一位泰国老鸨 的调教下学会了唱歌、跳舞、调情。她能够根据不同嫖客的身份、地位、文化等条 件,先是以“情”勾引嫖客对她的好感,然后再以“色”动“情”,最后择机苟合…… 那一天,赵义同是来义仁“视察工作”的,胡小凡得知消息后,便把事先“储 存”在南郡某饭店的艳妓李丽兰接出来,送到义仁流泽湖度假村赵义同的“包楼” 供他玩弄。那一夜,赵义同在县里的某些官员陪同下,吃完海参、燕窝、牛鞭、甲 鱼等高级佳肴后,回到云湖度假村时已是性欲膨胀、色火上窜了。他心里暗暗责备 某些人不会办事,晚上竟让他一人坐守“空楼”。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屋门开启 时,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位龇着满嘴黄牙、身材矮小。猥琐形秽的40多岁的男人, 赵义同皱了皱眉,不悦地问:“你是哪单位的,找谁?”
胡小凡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近视镜,龇着黄牙说:“赵市长,您不认识我啦? 我是储运公司的小凡、胡小凡呀!您再仔细瞧瞧——”
赵义同仔细一看,果然想起半年前在市政府召开的全市“清理小金库自查自纠 动员会”结束后,曾陪他吃过饭的外贸储运公司总经理胡小凡,于是他问:“胡小 凡同志,这么晚了来我这里有什么重要事吗?”他甚至连让他坐的意思都没有,冷 冷地问。
胡小凡是个势利小人,他对赵义同的冷淡毫不在意,站在那里依然嬉笑回答: “赵市长,是这样——我今天到义仁外贸办点业务上的事,恰巧在财务上遇到了一 些难题,不知怎么处理才好。后来,我让我的助理李丽兰帮我出点子、想办法,可 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只知道一些书本上的东西,对于财会上的实际问题一窍不通, 这不,我怕犯经济上的错误,想就一、两个政策上的问题直接向赵市长请示,请您 千万原谅我的冒失和不懂规矩……”
赵义同很讨厌眼前这个龌龊的所谓的总经理,于是仍然冷冷地回答:“你先回 去吧,今天晚上我还要去附近的乡里召开‘增效节支座谈会’呢,将来有时间我让 秘书通知你到市府办公室去谈。你还有别的事吗?”他似乎在向胡小凡下逐客令。 胡小凡也觉得再这样向市长“汇报”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但他今天的“任务” 是向赵义同献美女来啦,怎么也不能就这样回去呀?于是,他灵机一动,脑子里立 即又编造出一套谎言:“赵市长,我也知道您老的工作很忙,千不该、万不该在您 劳累了一天的时候再来打搅您。这样吧,老领导,一会儿我让我的助理给您送来两 本香港最近出版的画册,也算没白来一趟,如果您感兴趣,就收下吧……对不起, 老领导,失敬了,我先走了……”
会玩钱的暴发户,同时也会玩权,被奉承、伺侯足了的掌权人,其实也是被玩 了,不论他们知道还是不知道,鱼饵无论如何没有香饵的东西值钱。 三
当年,赵义同曾信誓旦旦地说,为人民,情愿舍身。然而,三十多年 后,赵义同却声色犬马,一掷千金,成了人民的罪人……
赵义同打发走这个讨厌的、形秽的不速之客,感到有些烦躁。他想,本来自己 就挺烦的,又让这个丑陋的总经理搅和了一下,简直是乱上添乱……就在刚要随手 将门关上时,突然一只白嫩、细腻的小手从门外伸了进来,随即传来一阵嗲声嗲气 的声音:“赵市长,我是胡总经理的助理,名叫李丽兰,是给您送画册来啦,我能 进去吗?”清脆、婉转的女中音中带有句人心魂的请求。特别是“我能进去吗?” 这句话,问得赵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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