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悄然而至,风月久已然没有性命之忧。央君临也吩咐了下去一切,禁止笙殿内之人将此事外传,也嘱托太医切莫将芙笙殿所见如实禀告,只说太子妃不慎受轻伤便好。
央君临已将风月久转移到芙笙殿偏殿,更命令福公公在一夜之内,悄无声息地将风月久的寝殿恢复原状。
侧殿相较原寝宫窄小许多,只需一盏蜡烛便照亮整个房间。风月久静卧床上,央君临搬来一条凳子,静坐床边。
床上睡卧的风月久静然安然,微弱气息渐渐恢复如常,央君临凝目注视风月久,她眠卧无声时,还是有静淑贤德女子的模样。
时辰点滴而过,风月久不醒,央君临便不睡不离。蜡烛时刻燃到子夜,风月久昏迷的神志终于缓缓清醒过来。
“啊!”
风月久皱眉微微睁开眼睛,或许是失血过多,才使得她睁眼困难,更发出哀痛之声。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央君临见风月久醒来,立马起身上前坐到风月久身边,不由自主便出手扶着她的肩膀,扶她坐起。
风月久又是头疼又是手疼,她猛地眨眨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蓦地看清是央君临,还扶着自己,风月久一急便挣脱央君临的手,不想竟一手压在床上痛到伤口。
风月久深深受痛收手便往一侧倾倒,央君临一起坐上前,她便靠进了央君临的怀抱。
“你……你别碰我!”
风月久反应一大,一推央君临便反受力倒在床上。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为何对我反应如此之大?”央君临稍显不悦。
“你对我对过的坏事恶事还少吗?难道我就不能防备一下啊?”风月久更为不满。
“看你还有斗嘴的力气,想必伤势应当是无大碍了。”
央君临不愿与风月久争论,没心思也不想耗她气力。
“伤势?”
风月久有些不明白了,她回想昏迷之前的事,只记得自己发疯发狂着泄愤,砸坏了寝殿,最后一击更伤了自己。风月久坐在床角,她抬手看见腕上的缠裹布,还沾着渗出的血。
风月久盯着自己的手腕,感受着丝丝牵扯的伤痛,不可思议自己竟伤重至此,还伤得昏迷。
“你为何轻生,只是为了反抗我的决定吗?”
“轻生?我?”风月久茫然一脸指着自己。
“难道不是吗?你割破血脉,几乎丧了命,不是轻生难道只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已?”央君临严肃一脸,对于风月久伤她自己一事,他实难接受。
风月久听明白了央君临对她的误会,怕是她伤到的部位太过特殊,才让他误以为是自己轻生伤害自己的性命。
“呵,呵呵……”
风月久跟突然中了邪似的笑出来,看看自己手腕的伤,又看两眼央君临,一脸错愕又哭笑不得说道:“你们以为我轻生,你们觉得我会轻生?”
央君临见风月久反应太过奇怪,便靠近一手按在她的额前,不像烧坏了脑子说胡话,那会是因何缘故显得疯癫呢?
“哎哎哎你干嘛呢,我没病你摸什么摸?”风月久随手一挥又痛到手腕。
“啊,痛死了!”风月久一手托着手腕靠在墙角。
“现在知道痛,你对自己下手的时候怎么就不知轻重呢?”央君临似是责备,却包含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关怀。
“我……”
风月久顿止一想,既然央君临误以为她为了不公待遇而轻生自尽,那不如趁此机会,她得好好利用一下这个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伤,就算玩弄一番央君临以自乐也不算吃亏。
央君临双目注视风月久,见她缓思一刻,转而就是一副委屈的表情,学着轻烟平时的表现,蜷缩坐着,半哭诉地说道:“我轻生,我轻生还不是因为太子殿下,我一个弱女子,千里迢迢嫁到衡都,半路遭劫,一进皇宫就遭受非人待遇,公婆不善,丈夫不爱,因为一点小事还让我禁足,我还活着干什么呀!”
风月久明摆着是演得过了头,可央君临明明是个聪明人,却还是相信了风月久的这场声泪俱下的戏码。
风月久入戏太深,越发低落显得委屈悲伤,惹得央君临心底泛起一万分怜惜。
一滴眼泪挤落,从眼角滑落到下巴,就在风月久深深入戏之际,央君临从床沿移坐靠近风月久,双臂轻轻将她揽在怀间,风月久恍若被一道温暖柔光包围保护,这是风月久第一次感受到央君临的温柔,之前无论哪次亲密接触,都不一样。
“太子殿下……”
风月久轻声一喊,她丝毫没有反抗的意识,轻轻倚靠央君临怀间。
“我此生至今并没有爱过哪个女子,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虽然你曾经说过你不想与自己不喜欢之人相处浪费精力浪费感情,可我想说的是,虽然我并不确定自己如今是否喜欢你,爱你,但我希望能与你像夫妻一般相敬如宾,最好有一日,我们还能像全天下相爱相守的夫妻一般相濡以沫,携手白头。”
央君临一番话扩展当日所言,并非说说而已,他由心地希望与风月久改善关系,但他不懂的是,在他对对风月久真心道出这番话时,即便他觉得自己不确定对风月久的感情,却早已证明了他心中的一切。
对央君临所说之言,风月久并非完全心无所动,再怎么说这也是她此生第一次被男子抱在怀里告白。虽然这告白并不太白,但意思到了,而且不追求虚假的浪漫,更显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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