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在这里不得不说了,当时三叔与三舅签协议的时候,协议中有一条是关于我将来婚姻之事由谁家做主的,我人微言轻,这些事情自然是轮不到自己决定,是以当时大舅的产业到了我名下的同时,我婚姻之事的权利也就由咱们家转到了三舅的手上,现在既然要将这些产业交给我三舅,那么我的婚姻之事就没有再交给三舅来接管的道理,总不好再麻烦他们一家到时帮我操办,对吧?”
宁馥这一番话开口前,宁立亭其实已经预感到宁馥要的是什么了。
有些事情大家彼此之间是心知肚明,但是还是在面子维持着平和,并且彼此达成默契互不挑明而已。或者准确一点来说,在他看来,是为了这个平和而不去挑破,也为了以后没准还会有什么事情要去做才不去挑破,而他眼里的宁馥,是不敢去挑破的。
比如送葬实为陪葬之事。
再比如借着乔松柏的家产回归宁家,而不是乔家心甘情愿的将乔松柏的家产送给宁馥。
宁馥口中协议之事,陈佩青早就已经知道了,因为宁馥回了宁家又把乔松柏的产业拿到手里这件事,陈佩青那时没少与乔家走动,知道这件事后,他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毕竟他这个做父亲的还在,宁馥婚嫁之事怎能让他人做主,但是想到让乔家来做主的话,无疑乔家就得出个大头的陪嫁,到时他意思意思象征性的打些手饰充充面子就可以了,省他一大笔钱,他何乐而不为。
是以,这件事他和陈佩青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我居然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他总是默着也不是办法,脑子飞速的转着,口上说着这些无关痛痒的话想先随便应付应付。
宁馥并未把他这副敷衍装傻的模样放在心上。
这事他和陈佩青就算是想推也是不可能的,没了乔松柏的产业在她的名下,乔有恒是绝对不可能管她的婚嫁之事的,不过看样子,他与陈佩青在算计着把她名下乔松柏的产业交给乔有恒的时候,还真是把这件最重要的问题给完全忘记了。
被还未到手的利益乐昏了头,猛然听到竟然会连带着接手她将来婚嫁的嫁妆之事,心里肯定得滴血吧。
“三舅没有与你们说起这件事吗?”宁馥惊诧反问,陪着他往下演,后而恍然一叹,道:“是了,大抵是想着这件事还没到近前,提起也有些遥远,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现在我既将大舅的产业送与三舅,而且是拖父亲的手,想的也是按着乔家做事的大家之范来办,当初三舅大张旗鼓的带着大舅的产业送我回来,给了我那么大的体面,现在父亲将这些产业过一个手,风风光光的带上二三十人抬去乔家也是应该,要是私下里相给虽无不好,可到底外面的人看不到,岂不是只见到乔家往咱们府里送,不见咱们宁家回?”
宁立亭再一次抬起头来,眼里的那些躲闪以及复杂的各种神色一点点的褪了下去,转而涌上来的,是一缕缕快要压抑不下去的愉悦。
“你说的是,这肯定得按你说的来!要不然外面的人还以为我们宁家多想沾他们的便宜……”
听宁馥今晚的这些话,句句都不用他去开口,宁馥简直就把他想要求的想要达成的事拱手相让了!他来时觉得宁馥听到他要动乔松柏的产业之后就算不敢反对也会哭来闹去的,乍听见宁馥不仅拱手相让,竟然还想的这么周全,怎么可能不愉悦,怎么可能不激动?但是再是愉悦再是激动,他还是记得一件事的——宁馥将来婚嫁之时,嫁妆问题。
心里惦记着这件事,不由的也盘算着,这些产业交给乔有恒后,他会得到乔有恒支持他做宁家家主之事,若是这样,将来在宁馥身上多掏些银子来也是划算的,可是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放血了……
“三舅拿了这些产业,就应当会扶持你做家主。”宁馥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惊了宁立亭一跳,他甚至于觉得是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些一不留神给说出了声!
宁馥见他这一抖,面色无波,顿了顿,然后才道:“你的家主身份是由我手里的产业换回来的,未免将来府里的人觉得我今日做这些是为了图自己将来有体面的嫁妆,等你与三舅将产业之事交拖清算干净之后,拿回他手里的协议给了我就是。”言罢,她突然招了招手。
周睿过来递出两份文书来分别放在她与宁立亭之间,宁立亭狐疑的轻皱着眉,仔仔细细的将文书看了足足不下三遍。
“你……”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看向她:“以后你的婚嫁之事,你要让我和你母亲也没有权利插手?!”
周睿适时的在旁轻声婉言开了口:“二老爷这话说的不对,这不是插手不插手的事,而是三姑娘担不起那些负累,也不能让将来做了家主的你承担今日咱们与乔家私相授受暗中交易的名声。”
周睿不出来说话还好,一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由的就想起当时将周睿逼至无路的事来,想到这些事情宁馥必然早就知晓,立即就有些灰灰的不想接话来。
宁馥一直都半垂着眼,接着道:“我婚嫁之事决定交给锦嬷嬷和周睿了,他们二人在我已故的母亲身边伺候许久,怎么算都是我的长辈,交给他们二人也无不可,我没有太高的心思,以后平平顺顺就好不想出太多不愉快的事情,高门大户不是我的所愿,我手里有大舅的那些银项,交给周睿和锦嬷嬷去打理,过些日子置办一些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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