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南部出了一些乱子——你们也知道,祭礼日被「叛神者」破坏,魔鬼进入了帕利瓦城,圣司祭约翰带领司祭团撤离了城市,连审判团也不愿意停留——现在帕利瓦就是一座无主之城,罪人海撒·拉尔森的儿子准备重新建立秩序。”
白袍术士重新说了一遍南部的形势,深谷城的眼线日日穿梭于城邦之间,霍尔公爵自然对此一清二楚,但恺·伊斯特却敏锐地觉察出一些新信息来。
“你说——魔鬼?这难道不是一个幌子?我们谁也没见过魔鬼,甚至连奥西里斯神我也不太相信。”伊斯特公爵握紧了放在剑柄上的手,就像一只随时准备咬人的野兽。
“这是真的……我的信使告诉我,他们亲眼看见一大片漂浮在天空中的红色眼球……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怪物,这些怪物吐出的水能让人融解、吐出火焰把一切烧成灰烬,堕落地面能够炸开大洞,三分之一的帕利瓦人为此而死,城市几乎成了废墟。”
深谷城领主解释道:“首先,一个仆从可能欺骗我,但不会有数十个下臣同时欺瞒我;其次——我相信「叛神者」远没有把司祭团和审判团赶出城邦的力量。”
“否则我们不可能如此安然地坐在水池边,喝着好年份的葡萄酒,吃着这些新鲜莓果,谈天说地——早就害怕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势力,冲进城池,掠走财富、夺取权力、把我们的头颅挂在城头上了。”
这个老谋深算的政治家和商人对一切看得十分清晰。
“继续说你的计划,年轻人——我手里的剑没有忘记你。”恺·伊斯特对这些毫无意义的调侃不感兴趣,但他明显承认了魔鬼入侵的事实。
这是个有趣的人——永远只相信摆在眼前、证据确凿的事情。奥丁如是想,于是他继续述说,并且不断地增加细微末节,以坚定伊斯特公爵的判断。
“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猜测圣域的计划。您不相信有魔鬼,同样地,帝国大地上的人们也不会相信,甚至连圣域也不能相信——这关乎他们的尊严和声望——魔鬼入侵大陆,是神庙堕落的象征,是末日的征兆。”
“于是,我们可以大胆地判断,圣域不会派遣圣军攻击帕利瓦——他们人数稀少、惜命如金。正好新国王需要向他们表示衷心——因此圣域将命令君主遣兵攻打叛乱城邦。”白袍术士说出了他的判断。
“如果圣域攻打帕利瓦,你还要接着说下去吗?”恺·伊斯特打断了奥丁的话。
“你接下来要说的,都建立在这个狂妄、不可靠的判断上——我认为你应该衡量一下自己的说辞。”深谷城领主同样对此翻纸上谈兵的话感到不满。
“大人,您有您的‘野马’,我有我的‘信鸽’——我的鸽子能飞到圣域,看清里面的一切——如今已经距帕利瓦城剧变十三日了,依旧毫无动静——说明圣域不可能再举兵。”奥丁微笑着回答,语气非常笃定。
“啊,也许您认为我只是一个不知深浅、想把你们也拖入陷阱的毛头小子,说话时候脑袋长在背脊上——但想想上次的承诺——我说只要一些暴民——现在看到了结果,您就会知道,在我身上的投入和收益,绝对不能只用划算来形容。”
白袍术士打了个哈哈,却直击深谷领主心中的疑虑。
“你什么也没带给我们——焚烧剧场、帕利瓦崩溃——于我们何干?你只不过在帝国南部搞了一场闹剧而已。”霍尔公爵冷声道。
平常人通常会被他的话语震慑,然而奥丁明白这不过是生意人惯用的伎俩罢了——讨价还价必须先降低对方的价值。
“如果真的如您所说,那么伊斯特大人也不必坐在此地。两位大人都很清楚——圣域向来只把目光瞄准皇室和领主,却从不正眼看自由民,突然冒出一班自称「叛神者」的乡下人——”
白袍术士故意用滑稽的语调说道:“这些高高在上的圣徒们既不会派兵,也不会什么都不做——他们只会剥夺他人的利益,彰显自己的权威。”
“圣域宣布封锁帝国边疆,任何人不得进出国境。”奥丁直截了当地指出当前的形势。
“战争需要金钱——银鹰篡夺王位已经耗费了大量的钱财,霍尔公爵也知道国库在圣域连年盘削下十分空虚,其他三城拱卫皇室也不是为了什么王国荣誉,不过想多分一杯羹罢了。现在封锁边境相当于攥紧了新国王和银鹰城的喉咙——他们没钱了。”
白袍术士装作同情地摆出了一副难堪的表情:“要么向圣域借贷——哦,他们管这叫‘救济’,要么凭借手里的一点特权,往南丰或北从弄点儿金币。”
“尽管深谷领主满肚肥油,也熬不过封锁的寒冬,沿路上连手工匠人都休憩了——我想诺大的金宫,估计连一场宫廷酒会都办不起了吧。”奥丁一点也不避讳霍尔公爵,拿他的处境开起了玩笑。
深谷城领主脸色变得不好看,而恺·伊斯特却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倒是知道帝都向南丰秘密派出了一队使臣。”
白袍术士语调十分愉快:“伊斯特公爵真是个明白人——这就是我跟你们谈判的条件,我让使臣在南丰境内被杀的消息传得满国皆知,而霍尔大公,则为我们提供一些必要的资金,还有一支两百人、训练有素的精兵——这个要求不过分。”
“我依然不明白,我们将得到什么好处。”深谷城领主分明已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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