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从掌心释放出火焰,黑暗通道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帕利瓦年轻继承人的脸也在火光中摇曳——此前的死气已经烟消云散,紧锁眉头、墨绿色眼睛给他一种深思且坚定的气质。
“做你想做的一切——继承领地、驱逐圣域。”奥丁微笑着回答。他看见卡特的精神海中迅速掠过一些疑惑——这个人敏锐觉察到陈述中的一些细节,直接来说——他对自己的来历产生了怀疑。
于是,奥丁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在迟疑什么?”
“在展现法术模型时,你提到了导师‘于苏斯’——他到底是谁?讲述故事时,你说你在阴影大地上游历——神学院典籍中没有这个地名存在,只在一些生僻的民间故事里出现,甚至有更离谱的说法——阴影大地在黑海对岸。”
“最后,你说你的本源之力没有受到**生长限制,你的种族有着感受本源之力的天赋——似乎你的族裔与寻常人很不一样。”
即使在强烈的情绪波动中,卡特依然能捕捉到惊人信息,奥丁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类的思维比普通人缜密得多,在他身上有着可以促成自己计划的特质——情感深刻但内敛、目标疯狂,但实施时能做到极致冷静。
于是,奥丁回答:“于苏斯是抚养我的导师,他在一次意外中不幸身故,现在他的灵魂与我同在——虽然你没办法看见他,但还是可以感受灵魂之力创造的情景。”
“我出生在阴影大地,家族因为某种原因漂浮到那儿——帝国的人不敢渡洋,大陆上总有人会跨过海洋。我们天生与普通人种不一样,能够操控本源力量。黑海对岸——正如故事中所描绘,正是可怕的阴影大地,上面满布野兽和魔鬼。”
“我们族裔人数稀少,代代流传着法术奥义的残卷,习惯与魔鬼、野兽打交道,因此拥有一些异于常人的能力,世俗人对我们有误解,称我们为「黑暗术士」。”
奥丁隐瞒了一些事实——即使说出了实话,也不会叫任何人相信。为了让卡特放心,他补充说道:“毕竟穿越黑海十分困难,因此你大可安心,我不属于任何势力,双月大陆上暂时也只有我一个黑暗术士。”
此话虽然惊骇,却并没有什么漏洞,反而显得更真实。此前卡特打定主意不与这个强大得可怕的黑袍人有任何交集,因此对他身后的利益集团没有过问——现在要与面前的人坐在同一条船上,就必须搞清楚对方的底细。
“你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人的行为不可能没有目的。”卡特拉尔森追问。
“清除圣域——因为它欺骗世人已久。”奥丁随口回答。
“不,你想得到圣堂的力量。”卡特否认。
奥丁笑容灿烂地看着年轻的领地继承人,没有作声,算是回答。火光在黑暗通道中忽明忽灭,卡特沉默了一阵。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年轻人问道。
“管理帕利瓦城,让「叛神者」成为你的忠实随从。”奥丁说道。
从前,卡特听过这个组织——全是流民和异族人组成的渎神集会,每年裁判所都处决大批疑似罪犯,名声比吃人肉的野蛮人好不到哪儿去。
他皱了皱眉,最后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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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外延大约十多格里的地方,原本是一些自由民或者流民的居住地。
人们住在茅草房或石屋里,春天开垦一片荒地,种植马铃薯或者玉米,天气炎热又变成猎户,沿着溪流、矮灌木丛进入树林,捕猎野猪、獾子、山鸡,每逢礼拜和节日进入城邦,到圣堂前祈祷。
近一个月来,帕里瓦城接连不断的政权动荡,封臣庄园空无一人,被一些自由民占据,异邦人的踪迹越来越多。
奥丁则敲开了一所普通石屋的门——这是一个将一年八分之一收成上缴圣堂、十五分之一收成上缴城邦、勉强温饱、从不偷窃抢掠的农户。
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有着典型的南方人相貌——额角略高、轮廓分明、双眼淡褐、神情阴郁。
看见陌生人,老人马上掩上门。快速关闭的木门甚至把屋顶的灰尘震了下来,落在奥丁的黑袍上。
“现在没有任何人管辖你们,大胆的人去抢掠富有封臣的财富,睡在贵族们的床榻上、砸碎他们的石膏像和喷泉,把大理石搬藏起来。”
奥丁再次敲了敲门,提高声调说道:“胆小的人再也不敢靠近城邦,紧闭门锁、把农具全部收起来,有些甚至收拾行囊,迁徙到深谷城去。”
“可是您的鱼叉放在院子里,还沾着水渍,锄头上有新鲜泥土,猎弓上的布条还是新缠的——您真是一个勇敢而忠实的子民。我想问问,拉尔森家族倒台、圣域撤离,您还到底忠诚于谁……”
屋里没有人应答。于是,奥丁索性找了一块平整的草地躺下,一直等到太阳下山、双月升起,又等到晨雾把自己全身打湿,麻雀、知更鸟在他头上掠过。
木门终于打开,老人看都不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人,提起猎弓走进丛林。
但是无论老猎户如何快速奔跑,黑袍人依然悠然地跟在身后。
傍晚,老人扛回一只獾子、几只鹧鸪。他把獾子的皮剥了、内脏去掉,悬吊在炉灶上,准备冬天的存粮,又把鹧鸪架在火堆上烤熟——然而并没有给陌生来者一口的意思。
直到第三天,老人终于对鬼影一般的黑袍人说了第一句话:“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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