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含泪咽下食物,收起悲愤的心情,开始彻夜练习释放「禁断咒」和「圣火咒」。
而卡特-拉尔森则坐在罂粟花剧场边缘,铁青着脸,紧握拳头,彻夜未眠。
奥丁缓缓行至他的身边,依旧带着微笑看着他。两人静默而坐。
良久,卡特咬着牙齿对术士说:“迪格斯先生,如果我手里有剑,一定会杀死你。”
奥丁则摊了摊手,笑道:“领主大人,你何必说些不会发生的事情呢?你明明知道无用之人在战场上只是负累,内心也不想他们上战场,偏偏要将怨气发泄在我的身上。”
卡特用拳头狠狠捶打地面,直至出血,眼睛从血红重新变成灰绿,才冷冷地说:“这些战士不是死在敌人的利剑下,而是死在你与我的私心下。现在我们只剩下一千人了。”
术士依旧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明天会死更多。如果你现在还在怀疑,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为了帕利瓦,还是为了这些平民,是否因自己将他们带向不幸——抛弃这些没用的道德,想想你的父亲。”
“就是因为这些多余的道德,你的父亲才会被倒钉十字架。怯懦和恩德在狼虎横行的世界,就如割向自己喉咙的利刃,这个道理你没有理由不懂,现在却向我发泄怒火。”
卡特-拉尔森重新闭上眼睛,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他很想大声咆哮,让这个术士尝尝浑身被刺穿的痛苦,内心却明白他所说的句句属实,也许只有这种残酷的方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获得最多的战斗力。
“可是迪格斯先生,我依然不认为我们能赢。”最后,卡特的愤怒被更深层的仇恨压制下去,重新表现出冷静。
“光靠火苗,可烧不死铁甲利刃的帝**。这些平民现在手里什么都没有,更不可能让他们提剑上阵。”
奥丁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抬头正好看见帕利瓦夜晚的天空,血月猩红,繁星隐匿。
“光靠一百名法师和一千名平民,当然无法抵抗庞大军队。但领主大人,你忘记了「叛神者」了吗?”
“他们虽然宣誓服从我,但从来不肯在我面前展示力量。他们倒是好守卫。况且,他们只有五十六人。”
卡特-拉尔森不以为然。
“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材料,这五十六人可以抵挡两千普通士兵,当然需要施法者的掩护。”奥丁丝毫不在意卡特的质疑,他眼中仿佛看见了未来的战场。
虽然对奥丁夸张的说话感到疑虑,但当他一次又一次展现奇迹时,卡特不好再多说什么。
“巴松-旺达带领的迈普族人,可以近距离扼住敌人的咽喉。”
奥丁继续说道:“为了抵御敌人,想必你已经命令工匠日夜锻制武器。让工匠加快炼钢,把能用的武器——无论是剑、匕首、长矛、盾,全部都给这五十六人。”
卡特再次沉默,算是遵从命令。
次日,法师团再次对平民展开攻击,这次他们使用的是「闪雷」、「风霜」和「神圣光环」,分别释放水、电、冰和光等元素。
领主带领一百名施法者艰难抵抗,他们从一开始只会用「禁断咒」防御,开始逐渐学会释放「圣火咒」,密集火苗交织成火网,凝结成强大的火元素攻击力,冲击法师阵型。
在交战过程中,自由散乱的施法者逐渐适应了军队制度,以小队为单位的指挥者发挥了他们的作用,完全服从拉尔森的命令,指挥手下士兵或攻击或防御。伤亡率迅速减少,而能够释放法术的人越来越多。
直至黄昏,平民与法师居然保持了相对平衡的状态,双方互有攻防。所有留在罂粟花剧场的人都掌握了「圣火咒」和「禁断咒」。
“这是个奇迹。”即便再高傲,法师团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眼前的现实。他们经历过血池的洗礼,无数人在学习法术的过程中猝死,而这些平民,只花了几天时间,便做到神学院学生花费三、四年时间才能习得的过程。
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施法方式是否正确。假以时日,这些人不断进步,或者有更多的平民掌握了法术力量,法师群体将彻底被颠覆,不再由圣域和贵族垄断。
鲁道夫终于放下姿态,揶揄地来到奥丁身边,问道:“神真的将祂的力量赐予所有人,并非虔诚、上天眷顾的信徒,才能踏足法术领域?”
“理论上是如此。”奥丁微笑着回答:“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向上发展的空间。比方说这些平民,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能够感知「本源之力」便是极限,释放「圣火咒」和「禁断咒」便耗尽了他们的精神力。他们穷尽一生,也不会像你们一般强大。”
听罢,鲁道夫摇了摇头,又十分矛盾地松了一口气。
普通人永远无法与圣域对抗,法师永远有办法保住自己的地位。
而罂粟花剧场上剩下的人们,开始习惯牺牲,明白战争的残酷。他们沉默地整理好同伴的尸体,跪在它们身边,一会儿祈求真神让死者安息,一会儿又说领主能保卫他们的英灵。
当夜幕来临,食物被送来后,人们沉浸在掌握力量的喜悦中,激烈的生死搏斗让他们逐渐忘记了昨天亲人朋友的死亡。
“誓死效忠领主!守卫帕利瓦!”在小队长的带领下,呼号声此起彼伏。
卡特握紧了拳头,即便是家族骑士,也未曾有过此番场景——生死与共,誓死追随,他只在爷爷的故事里听过。他从没想过,在帕利瓦危难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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