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墨林答应了天仙婆婆的要求,两只眼睛就再没离开仍然昏睡着的白蘅。
大抵刚才略受了些惊吓,白蘅时不时会有所痉挛,无暇明媚的眼眉间总是淡淡的忧伤。即便如此,却不失她分毫的倾城容颜,那浅浅微微的愁绪反倒添了几分西子捧腹的凄然美,端的让人心疼与更加不舍。
六年了,自己始终不敢在她面前提起过去,若非时事所逼只怕要这样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相伴一生。可是现在要如何才能跟蘅儿说通答应婚事,否则以天仙婆婆的脾气必然就是一场杀身之祸。
李墨林愁眉紧锁,伸手将白蘅露在被子外面的纤纤素手握于掌心,想昔日两人经常十指相扣携手共游山水。如今却只有她睡着的时候才可以重温过去的点滴,往事如烟却始终在脑海中不肯散去。越是怀念越是心痛,李墨林不知自己杵了多久,但觉眼里心里都是白蘅的嬉笑怒骂,若是真能如天仙婆婆的安排重新结为夫妻必定生生世世再不分离。
青莺与黄莺在门外守着,两人皆是一副愁眉不展模样。黄莺几次想冲进去都被青莺拦住了,“将军自然有他的法子,我们做下人的还是不做干涉的好。”青莺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转过脸去亦是说不出的纠结。
若说二人对李墨林的埋怨自是一直有的,只是时过境迁,李墨林的所作所为早将二人心中的埋怨一点点融化。只盼着小姐能够动了真情嫁给将军,如此方是情之所归处。但是,凭着这么多年对小姐的了解,。若说全没有半点情意也并不是,但友情,兄妹之情倒更贴切些。
黄莺望月兴叹了半晌,跺脚恨道,“都说世间有个东西叫做忘情草,难不成小姐曾经服用过,否则就是铁石心肠也该被将军打动了!”
“你尽瞎说,哪里来的什么忘情草。想必是小姐之前所受情伤太重,是以事后自主的忘记了悲伤的部分,便不会再动真情。这何尝不是小姐自我疗伤,自我安慰的一种方法,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要怪就怪造化弄人,有缘无份,是月老他老人家忘记牵红线了吧。”青莺轻轻安慰着黄莺,抬头看向天空中一轮明月,有感而发。
夜渐深沉,如今天仙婆婆突然翻脸,几个人哪里能睡安稳。是以两个丫鬟索性将铺盖搬到门外守护,以防有个差池好早做通知。李墨林哪敢离白蘅半步,日夜守候,不敢稍有怠慢。
两人感慨完毕,想了想终是无法便打算躺下稍作歇息,明日便是大日子,无论小姐答应与否大抵婚事是必然要举行的。
“把这碗药端进去给你们主子喝了,她明天自然会乖乖拜堂成亲。”天仙婆婆仿若一只行走的骷髅般突然出现在青莺面前,两只黑漆漆深凹的眼睛直盯着对方,瘪瘪的嘴巴咕哝着浑浊不清的话语。
或许是夜太安静了,青莺竟然一字不漏的全听进了耳朵里,伸手接过药碗,连连点头道,“奴婢这就进去,这就去给小姐喂药。”
天仙婆婆满意的砸巴了一下嘴巴,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熏的青莺激灵灵打了寒颤。胆怯的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的多。
黄莺瞧着天仙婆婆神色有些不善,慌忙一把接了过来,“姐姐累了一天,这点小事还是由我去吧。”说着端着药碗尽量房间。
天仙婆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料想他们不敢玩出什么花招来,并不再看,转身又如游魂般飘散而去。
李墨林眼见得黄莺神色慌张的端了碗药汁进来,回头正看到天仙婆婆阴险诡异的目光朝房内匆匆一瞥飞身离去,不由得朝那药汁伸出手去。
“将军,是喝还是不喝?”黄莺说话已是带着哭腔,雪上加霜,小姐已是这副模样却还要任人摆布怎能不让她痛心。
黄莺已是回过神来,匆匆冲进门来,摆手哭道,“将军三思而后行,小姐的身子早已是朝不保夕,这一碗药若是喝了下去不知还能不能醒来。奴婢服侍小姐这么多年,不曾替她做过什么,倒是时时处处受主子的恩惠与体贴,今日就由奴婢代喝了这碗药吧。”说着便是泪如雨下,昔日鼓鼓的包子脸如今早失去了光泽,憔悴消瘦的哪还有当初包子丫头的样子。
李墨林心中思绪万千,不知天仙婆婆又玩什么花招。但是既然她要自己与蘅儿完婚后于谷中陪伴她终老,想来就不会用毒药害人。道理自是十分简单,她想杀蘅儿又何须巴巴的送药来呢,有一百种更简单的方法可以同时要了四个人的命。
刚毅的脸庞越发的冷静,两道剑眉微蹙,一双星眸坚定的看着白蘅。你生我便生,你死我自不会苟活,如今只能赌上一把。
“不可,将军不可这么做!“青莺哪里顾得上其他,上前去跪倒在李墨林面前,抱住其大腿苦苦哀求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将军难道就不念及昔日的恩情,真的要了小姐的命吗?”
李墨林有苦难言,看来丫鬟心中自己还是那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手中端着药碗,进不得,退不得,忧愁至极。
三人正自哭的哭,愁的愁,不想床上躺着的人突然有了动静。白蘅缓缓睁开眼来,突而被青莺的哭声吸引,遂转过目光拼了全身所有的力气问道,“万幸大家都好,我已是醒了,你又哭的什么?”
李墨林见白蘅醒转,端了药碗来不及躲想便喜冲冲的喊了声,“蘅儿!”
“奴婢是担心小姐呢。”青莺忙擦去眼角的泪水掩饰道,两只眼睛却死死的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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