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的顾轻离一眼,接着道,“轻离,今日你就先不要回松苑,随我去兰苑。”
顾忠闻得苏笑浅此话,登时大惊出言阻止道,“小姐——”
“好了,顾叔,我真的很累了,吩咐下人备好热水饭菜和药箱送至我房间,就这么定了,”苏笑浅说完也不看顾忠的满脸纠结和顾轻离踌躇不安的样子,径直下了马车对段小楼二人道,“顾叔是我家的管家,他会安排你们的住宿,有什么需要便直接告知他便可。”也不看傅书华揶揄的表情和段小楼的惊叹,只身进了苏府。
段小楼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看着顾忠会有一种熟悉感,原来是和苏笑浅与顾轻离如出一辙的冷面啊。
“爹——”,见苏笑浅已经进门,顾轻离不咸不淡地叫了顾忠一声。
“既然小姐这么吩咐了,你便去罢,不过有些事情应该不需要爹教你吧”,顾忠明白顾轻离是在等自己表态,当下眸色深沉冷冰冰地朝着顾轻离说道。
顾轻离闻言身体微微一震,低头很是恭谦地回答,“孩儿明白”,只是骨节分明的手指却深深嵌入掌心,突如的疼痛让顾轻离的脑袋暂时恢复理智,随即告退追着苏笑浅的脚步去了。
见顾轻离也走了,顾忠开始打量眼前小姐所说的“救命恩人”,段小楼被他如鹰隼般审视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正要说话,顾忠先开了口,“既然二位是小姐的恩人,那也就是顾忠的恩人,也是苏府的恩人,若是两位不嫌弃,叫我声顾叔就好。”当下便引了面面相觑的段小楼和傅书华进府去了。
身后的苏府大门在她们进去后缓缓合上,门口恢复平静,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所有人的幻觉。
捂着流血的伤口,无视一路上下属的问候,循着琴声跌跌撞撞来到一扇灯火阑珊的屋门前,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伏案抚琴的女子显然被她这一举动给惊到了,指尖错乱一时琴声纷杂。
惊愕的看着眼前一身夜行衣满身狼狈之人,抚琴女子起身想要扶她,却被这人毫不客气挥手推倒在地,“别碰我”,几乎是咬牙切齿从齿缝中挤出的话语。
“觞儿~~”抚琴女子一脸疼惜的看着居高临下的这人,“你受伤了,是不是——”。
“住口,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这声音分明就是白天追击苏笑浅与段小楼动手却被顾轻离刺伤的蒙面首领。听到眼前人如此严肃厌恶的语气,抚琴女子眼里蒙上一层雾气。
“卓清涟,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渗出的血染红了她捂住伤口的手心,放开被血渍浸湿的手,伸手捏住抚琴女子的下巴,“看看,就是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啧啧啧,不知骗得多少人。卓清涟,你真让我觉得恶心,”用力甩开卓清涟的下巴,蒙面首领将方才碰过卓清涟的几根手指在卓清涟的肩上擦拭,“我觉得你脏。”
“曲流觞,你——实在太过分了”,卓清涟似受了很大侮辱一般冲她叫道,手心攥紧衣角,连眼圈都泛红了。
“怎么,那种事情你都做得,那还有什么是不能让人说的”,曲流觞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玩笑话,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却透着一丝嘲讽,
“呵,对了,我竟是忘了,你的名字可是小姐亲自取自于‘濯清涟而不妖’的啊,清涟呢”。
听到曲流觞这番入骨讥讽,卓清涟颤抖着的双手再也无力握紧衣角,只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滑落。原来在你心中我果真是如此不堪么。
曲流觞冷冷的撇开眼,不想看到眼前这人绝望的面容,起身准备离开,却突然记起什么似的又回头冲着卓清涟娇媚一笑,失了血色的精致容貌因她一笑显得愈发颠倒众生,
“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今日可是得了‘他’的确切消息哦,相信不久你们就可以故人团聚了。”丢下这么一句,曲流觞冷笑而去。
因着曲流觞最后一句话,等到她出了门。卓清涟终于完全瘫软在地,无力的环抱住自己的双臂,将头埋在膝盖处,整个人如同糠筛般颤抖,止不住地眼泪簌簌往下掉,面色惨白如霜。
转身走过外廊的曲流觞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力气被抽空了,肩背抵在斜栏处身子下滑在地,张嘴咬住自己本就被鲜血濡湿的手掌,将方才在卓清涟身上拭过的手指咬的鲜血淋漓。
随着顾叔到了竹苑的段小楼对这里的摆设喋喋称赞,这里连一些细节末微的地方都做得极为细致,加上满是竹制的用物,让段小楼很是兴奋。在山上这些年,段小楼最不缺的就是竹制的东西,当下只觉得分外亲近。
连素来见惯好东西的傅书华都不禁为着这般讲究折服,由此看来这苏府并不是什么普通大户。
见二人已经带到,顾叔开始问她们的一些习惯需求,即时差人去办。
“顾叔,方才听苏小姐提到了竹苑、兰苑、松苑,不知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呢?”见东西一时半会还来不了,傅书华干脆跟顾忠聊上几句。
冷冷看了眼一旁也同样满眼求知欲的段小楼,顾忠还是开口替她二人解释道,“苏府除了单独的议事办公处,会客处,膳房等,还有‘梅兰竹松’四所住处,其中‘兰’苑由小姐居住,‘竹’苑用来招待宾客,我和轻离住了‘松’苑,其他下人均安排在‘梅’苑。”
这么说来,苏笑浅只一人住在兰苑,那她的父母呢?莫不是已经……傅书华心生疑窦,终归是没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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