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它是瞧上你们子家何处特别,随之落入宋国之境,害我迢迢千里寻了你这么一个晦气事。”
他似是想起什么有趣之事,径自轻笑道,“那韩凭也真有几分本事,凭着凡人墨家的机巧之术,倒也算准了玄武所在之处。本想依此做个风水好绝的传世之陵,奈何你父王贪色不说,不仅毁了一个人才,更是毁下了自家基业。”
他冷笑回首,眸底幽光莫测地撩回来,似是刻意释放什么心绪地盯着我道,“韩凭虽死,却犹有怨气,暗中将此处陵墓改造许多,便是我进来也得小心,你若是再贸然行事触动了什么可怕的机关,我可就再顾不得你了。”
“是么?”我故作镇定地挽唇,撇开他有意吓人之言,侃道,“难道似解先生的妖怪神通,也还怕上了一介小小凡人的机关?”
“不是我怕,是你该怕。”解浮生取巧而笑,回头继续往下走,“上次那一箭算你本事,可也奈何不了你口中的妖怪之身,倒是你离宫养出的细皮嫩肉需得小心。若是你一张堪比汝母之美的面相为机关伤却一二,再想要恢复花容月貌可就难了。”
他说的轻淡,分明再认真不过,摆明了是要吓我,我哪里上得了当,轻哼反叱道,“你又不曾见过我母亲,凭什么说我与她像来?”
“你张口一个妖怪来的,闭口又是一个妖怪去的,难道就忘了妖怪该有的本事?”
他阴测测地拉长声线,又细又长地令我在妖怪两个字眼上哽噎了心气,吐出去也不是,无声咽下去么,更是难堪,惹得本就惊怕的心深陷泥淖,汗毛冷竖地捏紧衣襟追了他几步。
他淡定在前走着,我心下不甘他的过于淡然,不服输地道,“你兀自说的玄乎,又以自来名响天下墨家机巧之术威慑,无非是想要我心生惊惧,莫要肆意为之是一。二来难道是怕我贸然触动机关,令你这妖怪也护不了我周全,于此在凡人面前失却能力地下不了台面?”
“激将法也无用。”解浮生听完,冷淡道,“心头血么,死人也可。”
他此言简直是冷酷至极,全然堵绝了我万般弄巧之心,心底也真是犹有后怕。
一来是那玄武神兽太过玄乎诡异,不知还有什么可怕的妖怪等在前面。二是韩凭与父王之间的纠葛确实在太过惨烈,怨恨非常的未必不会如解浮生所言,真的在当年修筑之时做下狠辣安排。即便他身死魂消,也留有用心险恶的机关,来替他伺机报仇。
念及于此,心下陡生恶寒,紧紧跟上了解浮生。
小心走过片刻之后,拐入一个暗光之地,我正是轻松卸神,便为眼前景象惊呆了眼眸,半响挪不动意识。
“喂,发什么呆?”解浮生收了夜明珠,人驻足在不远处的弧道拐角,拧着眉心不耐烦。
“玄武,”我回了些神,仍是不能全然为之安定,合不上唇地转眸望他,哑道,“到底有多大?”
解浮生扬眉深看我片刻,蓦地扫却眉心拧蹙,摇头而来的皆是讽刺冷笑,道,“便知你会惊讶,也罢!容得你瞧上几眼,瞧瞧能背负凡人国命的玄武到底有多大多广,方能知晓人命微蚁,倒行逆施之举到底是有多可笑!”
☆、卷一大梦卷之第十五章:杀心
天有多大,地有多广,把天与地装进的存在,到底是无边无际的可怕,还仅是一场虚无的梦境?
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脚步虚浮跌出几步,刚好挨在了护栏之上,遂抓住那白骨也似的栏杆攥紧,以此给自己一些真实的存在感。
我仰望着那些鱼。
仰望着那些在暗红浆液倾泻垂就的缝隙空间之中肆意漂浮游荡的鱼。
鱼太大,大的像是一座城,腹腔下面攀附着许多以至于数不清的奇怪小鱼,还有生的奇怪形状面目,甚至我都叫不上名字的…怪物……
我想它们原本便存在于世,只因我没见过,才视为惊奇。先生的话一闪而逝,来不及细想,又被眼前的梦境画面召去了心神。
大鱼的背上长着山,崎岖怪磷地生长着,山上生满了绿意葱葱的丛林植物,有活物纵跃腾挪在林间,轮廓似隐似现。
流浆的暗红光芒为周围浓郁的黑暗吞噬的散不出去,我也就瞧不清楚那些活物的模样,远远只觉生的丑陋奇怪,好似日常山涧之中的飞禽走兽,又好似…是人……
是人么?
那些暗红的倾流浆液我知道。
先生说过那是地血,是从大地心脏流淌出来的血液。
如同锋锐的长剑从地心抽出,地血不甘心地倾泻出受伤之后的痛楚挣扎,带着地心深处的灼烫重生,自此拥有了摧毁万物万生的力量。
它们本该在地心地脉之中流淌,除非地裂山崩而轻易不出,若从地缝迸裂流淌至地面,所到之处皆为瘴气弥漫,烟尘如雨,吞尽生人活物。
此刻它们从见不到边际的浮空山峦顶处倾泻而下,像是兜天泼了一场倾盆血雨,妖冶的殷色混杂了其中的黑暗之影,似是大江大河,淌不尽地汇入了比深湖还要广阔的浩海之中。
视线顺而往下,所见之景不禁让我将栏杆抓的更紧了些。心底的震撼实在不能用言语形容,于此,方是明白,解浮生的天地倒转之言,并非不可能。
换做是你,将虚无无尽的长天踩在脚下,头上是生机勃发的万物大地,你会是如何感觉?
恐惧。
对了,就是恐惧。
我咬紧牙根,才能制止自己险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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