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会与我亲近。
正难解难受,她回过了头,描妆后的精致容颜迫人,见到我,眼底闪过瞬间的空荡,抿上亲顾的笑意道,“愣着作甚?”
满心的喜色早已失却,心头闷闷地难以开解,踩着金铃碎音往过走,不知挨了几步才到她身前,不愿移开眼,也不想有什么话说来。
她没发觉什么异样,打量我几眼道,“蓝色不错,衬得人精神。”
“自是不及阿姊的。”我语气寡淡,出口便觉不合适。
果然她立时发觉,抬过眼眉道,“不过是没让你赖个床气,怎就不开心了?”
“没有。”我不想她不开心,勉强笑道,“阿姊与我着妆罢。”
她眼眸浅敛,凑过身来捏住我下颚,“折夏你天生好颜色,今临及笄,正是盛放之时,不需刻意描过自然之颜,如此便好。”
我淡淡应了一声,“阿姊说如何便如何。”
她闻言抬眉一挑,清冽道,“小魔头怎地改了性子?今儿可是生辰,若有什么不开心,说来给阿姊听听,阿姊替你做主。”
我抬眸,见她确有认真,动了动唇,惴惴道,“阿姊会不要折夏么?”
“犯蠢?一日不见骂,身子骨便不舒坦?”她失笑,捏了捏我下颚,指尖滑回额际,歪来一幅诚心待我问话的模样。
我摇了头,浅道,“阿姊你是我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亲近之人,见你第一眼,我也见到了你身旁的顽石。你说你自顽石而出,我是碎石而化,可我总觉不对,也总觉你眼底之中只有那顽石,纵使天地再有其它,也不会与你们有任何关联,连我,也是不能的……”
她意外而愣,显然没想到我会介意那顽石,敛低眼眉地不知思忖了什么,片刻过后,抬起头来,轻倦笑道,“折夏,世间之事多眼见,过眼至心的,总少之又少。若是因此让你觉得阿姊惹了你难过,那么阿姊认罚,但日后切不可再觉阿姊会弃你,阿姊怎么会弃了你呢?”
“真的?”我不能轻易肯定。
“自是真的。”她笃定而笑,起身牵我往殿外走,“再不下界,那些个守着规矩的啰嗦家伙定是连我也要怪上了。”
由她牵我随走,落眼与她深红流火的背影轮廓,总觉她是在避开,可她不愿说,我也不能问。
地盛殿说是殿,其实是一座城。
能来到无往山的人不多,能留下来的自然有些本事,承却多年,人是不多,皆尽如亲。倒是整个无往山的生灵倾尽而来,几乎挤满了整座城。
下过大象道,阿姊不知从何处招来一只色彩斑斓的怪鸟,径自带我坐上,飞往东处海岸的地盛殿。
怪鸟入空时,周身泛开浓烈炎金,几如火焰在飞,我未曾有此经历,紧紧抱住阿姊的腰,告诉我它是玄鸟,虽有凛冽脾性,与她面前倒是无需我怕的。
我心头始终不安,得她好言软语也生不起兴致,闭着眼睛懒得去看,临及地盛殿,她捏我醒来,我才随眼懒懒打量。
自上而下见到满城的威严阵仗,难免得意它们皆是来庆我生辰之喜,但转瞬又想,不过因着阿姊之故才至于此,若是有朝我离开阿姊,它们定不会如此待我。
恹恹生叹,连带眼前的威严阵仗皆失了兴致,整个人挨在阿姊背上,难抑难过地任那些画面自眼底拂过。
许是知我心绪,阿姊没有说话,轻握着我的手。
城中广占东面海岸,于玄鸟也不过数翅距离,远远瞧见居北南向的无往书院,已是红绸挂满的阵仗。
阿姊站起身来,携我并立,静待玄鸟落地后引我下去,步入凌空的缓步走下,方落在无往书院的大殿广场,有人先迎了上来。
正红礼服勾银纹的是幼生,她作为阿姊正宾的赞者副手,今日淡描正妆,原本亲和的容颜更添几分精致细巧,让人眼见欢喜。
婕好亦殷红银纹礼服,妖娆生媚,右脸的伤好后,褪去冷冰冰的表情,人更是惑眼而妖,便是周身的正红端庄也让她着出几分轻媚。
作为有司,她行传衣托盘之事。
瞥及跟在两人身后端着托盘衣饰的数名浅衣打扮女子,皆是容貌精致,想来阿姊嘱咐之事,院中司职的几人皆是尽心尽力。
我眼见此景,虽得幼生告诉过一些及笄礼制,想着不过三礼过身之事竟隆重至此,顿觉一场及笄礼下来定是磨人,不如随阿姊在无象界赖上一天的好。
“嗣阁幼生携阁下婕好给院主、小主行礼了。”
幼生与婕好端正跪行大礼,我顿觉难以承受,往阿姊身侧靠了靠。
阿姊见不得我畏缩模样,瞥过来的眼底多有嫌弃督促之意,我只好站直身形,听她自然不失威严地问,“起来吧,外间如何?”
幼生站直,推手礼道,“外有伯生主持,礼来之人皆尽登名记册,小主笈礼乃无往山百年来的喜庆之事,来人诸多,需些时间才能登记完全。山中灵兽亦备下心意,由季仲男夫三人划界而安。”
阿姊点了头道,“灵兽那边我让玄鸟去主持,你着人告知三人去帮衬伯生,有入得眼的才艺者可带进院中观礼做宾,其余的在外院过街宴罢。”
幼生行礼应下,退在一女子耳边说上几句,女子自行而去。阿姊放开我,靠近玄鸟说了些什么,玄鸟便扑上羽翼飞出了书院。
我立在院中广殿正中的青铜案后,见案几已摆上青铜角兽燃香香炉,炉后是角杯一盏,浅盘粟米一份,以及用于盥洗的青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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