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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想到今后死了都没人给她立碑烧香,她这颗心啊...拔凉拔凉的。
☆、哥德巴赫
师烨裳没想到党育花会把矛头对准汪顾,手心里不由就捏了把汗。师宇翰笑着把专门为师烨裳做的一汤盆八宝饭端上来时汪顾正在向党育花敬酒,他一看,难免是老大的不高兴——个臭流氓都拉拢到老泰水头上去了,这明摆着要造反啊!但他并不好明着发作,只好琢磨着怎么才能不显山不露水地把那臭流氓恶整一通。“乖女儿,这是你的,别人都没份儿,光你自己吃啊。”汪顾听出来了,他要说的是“别人”没份儿!
师宇翰刚像大厨似地叉起腰,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地转身回到厨房,丁零咚咙地好一顿翻找,不刻便捏着一把小白兔型的塑料勺折返,递给师烨裳,“给,你的勺子。”汪顾想不到师烨裳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一时笑意憋都憋不住地就要往外泛。师宇翰站得离她近,把她憋笑之声听得一清二楚,可在父亲眼里女儿一辈子用小白兔塑料勺也没啥稀奇,于是他在根本搞不清汪顾在笑什么的情况下,潜意识里就要觉得汪顾是在笑他做的八宝饭。“汪董,”他一手拍上汪顾的椅背,本是想拍肩的,可又想起男女授受不亲,只好作罢,“你不是说要跟我学做八宝饭吗?可我刚才做饭的时候找不到你啊。”
这是一项大罪。失言岳父,足可见女婿对相约之事毫不上心,不知置岳父于何种境地。简言之,即是轻贱岳父,罪同欺君,理应杀头。汪顾吓得腾一下就站了起来,顾不得嘴里还含着赖汤圆与茅台酒的混合物,急忙就要解释,“呜呜——独堵...”翻译是,等等。她努力要在被呛死之前将汤圆和酒都吞下去。师宇翰反正也不急,就这么抱胸昂头等看她怎么回答。
一边是爸爸一边是情人,师烨裳两边都不好帮,只得打着哈欠撑桌扶额。而满桌子人不明情况,更是连个嘴也插不上——唯有党育花可以也愿意帮忙,但她不好冒然打断汪顾的话,否则就等于把师宇翰放到了妻管严的位置上,贝贝护爹,这会激化她与贝贝之间的矛盾,所以暂时使不得。
十几秒钟过去,汪顾终于把口腔清理利索了,可脑子里照是空空如也,什么好点子也想不出来,无奈之下她只有把事实和盘托出,抱着坦白从宽的心愿,争取宽大处理,“伯父,我我我我表妹失恋了,下午我陪她在会馆里坐了一会儿,我我真不是有意的,”一滴汗流到鼻尖,又顺着人中流进嘴里,“实在是她哭得太惨了,您知道,小姑娘,年三十的跟男朋友分手...”好容易把关键点说完,那个汗啊,恰似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脚不复回,她吱吱呜呜地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师宇翰偏偏还在这个时候用质疑的口气问了一个“哦?”汪顾心叹一入侯门深似海,干脆就抽抽鼻子,含起一汪泪水,默默地低下头去,料想师宇翰见她可怜至此,也不会再怎么为难她了。
“这个我是可以作证的,下午我在会馆结账,见她陪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喝酒聊天,那女孩儿哭得特别惨,杯里的酒都让她哭分层了。”党育花终于逮到机会替汪顾解围,这会儿便不遗余力地朝师宇翰使眼色,“你还别说,两人真张挺像的,她一说表妹我才把这码子事儿想起来。”她顺势端起酒杯,忽略师宇翰的臭脸,只朝汪顾道:“诶,小妹妹,一直没请教你名字呢,你看这进了一家门,我总不好老叫你老板吧?贵姓?”
汪顾打从听党育花开腔就知道自己有救了,脑内顿时的是欢呼雀跃,却碍于演戏演全套的祖训,还要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博取同情,慢慢抬头,她还含着刚才那汪泪呢,为了配合表情,她的语调也不好太兴奋,唯有继续结巴,“免、免贵姓汪...单名顾,汪、汪顾。”好在她说了自己是单名,不然人家该以为她叫汪汪顾了。
党育花知道这话题才刚岔开一半,要是这会儿止步不前,师宇翰肯定还会对汪顾穷追猛打,遂端着酒杯起身,摇曳着一身光泽明润的布料来到师宇翰身边,汪顾面前,“我是党育花,你叫我党阿姨就好,刚才不知道你是小裳的朋友,现在知道也不迟,来,我们先干一杯。”她边仰头喝酒边伸手挽住了师宇翰。
汪顾得她大恩,心中和面上一致地感激涕零,简直恨不能对她说千山万水总是情咱多喝几杯行不行?可最终还是耐下耍贫嘴的冲动,只把眼里那汪泪挤出来,仰头,也是一杯。喝完又自觉地给党育花和自己斟满,“伯父,党阿姨,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失礼,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致歉才够,今天我先自罚三杯,希望伯父和党阿姨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没有下次了。”咕噜,一杯。咕噜,又一杯,咕噜,第三杯。
党育花就喜欢这等爽朗之人,汪顾三杯酒下肚,她的心花也就怒放了——她将挽着师宇翰的手臂一紧,牵牛似地就把师宇翰拽回了原位,可怜师宇翰一介弱男子根本敌不得过她个女土匪,为了不丢丑,只得乖乖就范,但眼睛还是恶狠狠地瞪着汪顾,汪顾觉得他好像在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鏖战三人消停了一会儿,抓紧暴风雨前的宁静大吞大嚼。
师烨裳性子淡,话也不多,更不爱热闹,于是立场坚定地不跟他们掺和,一杯杯闷下席内敬来的酒,一勺勺挖起包含童年记忆的八宝饭,战争是围绕她打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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