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梁太傅您是怕死吗?琼诗犯的可是诛九族的重罪……您若是实言……”
“圣上!臣若是没有女儿便是孑然一身,臣少时丧父,中年丧偶,甚至已经历过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是再失了女儿,怕是时日难济……但若是替了女儿,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其父暴死街头,其女安可为妃若是被逐出宫,或残喘于冷宫,那何不由老臣殓了尸骨?”梁宇明说得真切,或许有人才有家吧,自从那日他离了宫门,回到梁府,便觉得梁府莫名的寂寥。
在场的人听完梁宇明如同托孤一般的话,都觉得莫名的酸涩。常言道,养儿防老,不是没那半点道理。
“……”许昭平听完梁宇明的话,突然觉得自己失策了,她原以为太傅顶多会想到替琼诗去死,却没想过他竟是想了那么长远,若是自己的父皇也能……许昭平叹了口气,“梁太傅起身吧!刚才不过是寡人随口一言,琼诗尚安好。”
“若是琼诗安好,那便请圣上赦了刘大人吧!”梁宇明听到君王的话没有立即起身。
而听到梁宇明求情,刘江却倍感羞愧,直接冲着许昭平道,“圣上,老臣自是会代女儿以死谢罪……老臣若是死了,不过一把骨头,薄熙年岁诚然不小了,但被逐出宫,由老臣旧部帮衬,自然还能嫁得一个好人家……”
许昭平看着刘江与梁宇明低下去的头颅,不由得感慨,同样为父为女,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差别为何父皇的旧臣个个都宠女如命,而她的父皇却只记得皇权呢?许昭平想到自己的帝位,以及十多年的旧事,不由得一阵苦涩,“若是寡人要你们二人死呢?”
“那请圣上让老臣先行,老臣……”刘江突然心生悔意,后悔早些年未对薄熙严加管教,薄熙娘对薄熙也是多番宠溺,终是酿成了祸患。
“刘将军可悔了今日前来求旨?”许昭平抿完了碗中最后一口茶。
后悔求旨?刘江颓然的望了一眼坐在椅上的君王,“老臣不悔……”
“嗯?”
“圣上!”刘江听到君王的话,‘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您若是让老臣死,那老臣无怨言,可老臣的女儿还小……”
二十四五还小?许昭平转身留了个背影给刘江,十三四岁不懂事她还可以勉强让说她年岁小,已是从宫女升为姑姑怎会还年岁小?许昭平想了半晌,“刘将军,念您为乾国一世操劳,您的女儿便不必面壁思过了,直接随您去边陲吹吹风吧!”
“啊?”听着许昭平松口只让自己流放,刘江立即叩头道,“谢……谢……圣上!”
“流放的路途苦寒,刘将军与刘小姐记得加件衣服,至于刘将军的部下,等着吏部查补吧!”许昭平起身,时候不早了,该离去了。
“圣上圣明!”刘江慢慢的躬身叩了个头,一时间竟是苍老了些许。
“等等!圣上!”梁宇明见君王要走,连忙喊住君王,“刘将军不能被流放”
“何?”
“北城已起了流寇。”
“起了流寇?”许昭平皱皱眉,朝中一般都是大事说小,小事不说,此处报称流寇南城那边定是已然乱了。
“是,据称是因为粮荒。”
因为粮荒?许昭平想起前几日大太监与她言说的北方今春北方倒了春寒,“北城的郡守没放粮么?”
“北城的郡守据报已被流寇杀害。”梁宇明又跪倒地上,“求圣上许刘将军戴罪立功。”
“不准!”许昭平抬眼扫了刘江一眼,慢慢的踱了几步,“刘江流放不变,至于北城,改乾城通判陆平为北城郡守,领军六千不日即前去平贼。”
一听许昭平派了陆平,梁宇明立刻又道,“圣上!北城百姓无辜!请圣上改令他人。”
陆平是君王的心腹,可着实是煞气太重,虽军功卓著,但却有屠城的怪癖,所到之处皆是尸横遍野。平日里君王一般只是给他挂个通判的闲差,不派实职。梁宇明却是没想到君王竟是会为了北城动用此人。
“既是起了流寇,又怎会有无辜之人!”
“圣上!”梁宇明见无计可施,想到那日君王纳妃时的誓言,竟是没头没尾的道了句,“求圣上为琼诗积德……”
“嗯?”
“曾有大师与臣言说过,琼诗虽是盲了,却能瞧见鬼魂……”梁宇明硬着头皮。
“鬼魂?”许昭平一向不信鬼神之说,若是有鬼神她如何能坐到帝位上,可昨夜琼诗那惊魂未定的模样,又让许昭平有些犹豫,念着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许昭平沉了口气,“那便改陈惠。”
“谢圣上!”听到许昭平改了主意,梁宇明舒了一口气,与圣上言,大师讲琼诗会见到鬼,不过是琼诗小时候爱看志怪,自己寻了道人吓她。至于盲,不过是当时的戏言,谁知竟成了谶言,梁宇明叹了口气,“那刘大人呢?”
“不变,流放!”许昭平瞥了三人一眼,瞧着外面天已是黑了,便道,“梁太傅,刑部尚书,你们先下去吧!来人把刘江拖下去!”
看着刘江被拖下去,梁宇明微微叹惋,刘将军戎马半生,竟是这般下场,不忍再观,立即与刑部尚书并行了跪礼,“臣告退!”
“退下吧!”许昭平见偏殿空了,立刻起身转到了墙后,墙后布着两张椅子,梁琼诗与刘薄熙都坐着,且手中都捧着热茶。
见君王来了。刘薄熙立刻把茶杯放到一侧的桌案上,跪到了地上,“圣上!薄熙知错了。求圣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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