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一会儿说是路人甲乙丙丁亲自所见,当日有人使了五大镖局的功夫,夺走了秘籍,一会儿说五大镖局如此向朝廷邀功,必有隐秘。甚至还有人说某某某处有个颇有些本事的算命瞎子,掐指一算,就是五大镖局的朱总镖头改头换面,去夺了那本经书。
苏竞云喝了口茶,也就当个笑话听听,她云游四方,见过小桥流水,见过大漠孤烟,算得上人之共性的,就是八卦二字。京城有个老张头,洛阳说不定就有个小张头,江南大漠再来个大张头,二张头,反正就是有人爱说,有人爱听,还有好奇宝宝,爱问。
“掌柜的,听你的伙计说,你这同福客栈和五大镖局有些关系,那有啥□□消息,给我们哥儿几个说一说?”
掌柜抬起眼皮笑了笑:“都是手下的人胡说八道的。”
那几个汉子不依不挠,又问道:“那你这同福客栈在北市开了这么多年,都没些私藏的趣闻给说说?”
老板弯腰拿了火钳,去拨脚边火盆里的碳,没烧的碳被拨到火里,烧得哔啵作响,老板蹲在地上,有些看不清表情。
“私藏的趣闻,也没有。”
“掌柜的,你这人可忒没意思。”
北市鱼龙混杂,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客栈的老板会这么沉默寡言,也是少见。几个汉字扫了兴,又各自说开了来,有人说当时轩辕冢里出现了一个蝠面人,来去如梭,神似妖魔,五指留着寸长的黑指甲,令人胆寒。
但凡这种事,总爱冒出个妖魔鬼怪,周围人一阵哄笑,却听一边“啊——”的一声,接着是破口大骂声。
“你这人没长眼睛啊,捡着碳往地上扔?”
原来却是老板添碳的时候,手一抖,把一块烧红的碳掉在了路过一人的脚面上,还好此时穿的布鞋都厚实,饶是如此,那人也被烫得嗷嗷叫,火爆脾气一上来,抡起拳头就要救人。
那原本几个吹牛的江湖汉子见状,忙起来说情,说着天冷了,人也不利索,掌柜的陪个道歉,就算了。
掌柜赔了个道歉,又拿了银子请那人买双新布鞋,这事终于平息了下去。为了酬谢那几个汉子,自己去厨房温了酒,请这几个汉子喝酒。
酒端了上来,掌柜让这几个汉子自便,自己依旧笼着袖子,不声不响的坐在一边。一个汉子问:“掌柜的,这还没入冬呢,这么怕冷,冬天怎么过啊?”
掌柜说:“就是今年特别冷。”
那汉子说:“是啊,今年特别冷,我看啊,就是老天也知道秋后那些人的冤屈,故意这么早早的降雪,天有异象,必是冤屈啊!”
掌柜摇头:“我看不止。”
汉子问:“怎么说?”
掌柜说:“下午还是很暖和的,一转眼,天就变了。”
汉子说:“就是这样嘛,俗语说的啊,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又有六月飞雪一说,我看啊,就是这冤屈。”
掌柜的脸突然有些发白:“我估摸着,下午的时候,正洪镖局那趟镖,就要过葫芦庄了了。”
汉子一怔,问:“是三十年前那个葫芦庄?”
掌柜说:“其实五大镖局的人和我也并不是不相识。我有个远房表弟在里面做事,我听说他们要走趟镖,是要经过葫芦庄的,便去镖局,想劝他们别走那条路,结果押镖的镖师,没一人听进我的话,那里,可真的是有鬼怪的啊——”
掌柜脸上闪现出恐惧的神情,那几个汉子本来只当是传闻听听,一看到掌柜扭曲恐惧的脸,顿时也吓了一声冷汗。
“不仅是蝠面人……还有虎面人,熊面人……杀了一百多个人,一百多个……”
几个时辰前。
秋日的下午,阳光暖洋洋的,晒得人浑身没有力气,连马都撅撅得没了精神,蹄子踏得很是缓。
一行护镖的队伍正朝葫芦山走过去。
那行镖队总共有三十来个人,为首的是个瘦高瘦高的男人,面色蜡黄,双目微凸,正是洛阳正洪的二镖头“黄面罗刹”朱参,再后面的九人,个个高大魁梧,肌肉虬结,背后背一口九环金背大砍刀,乃是朱参手下赫赫有名的“金刀九客”。再后面的约莫有二十来人皆是褐巾缠头,是正洪镖局中最精英的镖师。
马车一共有三辆,每辆车上插了一面红色的小旗,上面书了正洪镖局三个大字。七八口大铜皮箱子齐齐整整的搁在马车上,用儿臂般粗的绳子捆了,上面还落了一明一暗两道锁。明锁乃是精钢制成,阳光一照,铮亮得晃眼。
这趟镖走的是荥阳郑氏,送的只是些茶叶之类的土特产,但荥阳郑氏是名门望族,正洪镖局派出门下最有经验的镖师,护送这趟镖。
官道的另一面是片树林,稀稀疏疏的藏不住人,路边一个破破烂烂的茶寮,老板娘拿着水烟袋坐在门口,呼呼的抽着水烟。那老板娘样貌虽是不错,皮肤却极其黝黑,身材也有些粗壮,腰间挂了大大的一个粗布口袋,里面鼓鼓囊囊塞了东西,时不时便掏些喂嘴里,看来多是烟壳肉干之类的东西。
镖队走近了,一个趟子手喊道:“老板娘,给打些酒,上几壶茶,自家吃的粮食也拿些来,牛肉最好。”
那老板娘看来了大生意,笑得合不拢嘴:“酒有哩,刚从地窖里搬出来的,沁凉沁凉的,茶有,干粮也有。”
那趟子手笑道:“那都给上些,钱算好了。”
老板娘亲自进屋搬了几坛酒,打了满满三壶茶,又提了两白布袋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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