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了。我开始沿着围墙跑,希望能找到一扇门,一个缺口,好让我冲出去。可是无论我怎么跑怎么找,就是跑不完,找不到。我急了,就发疯地掘那些跳动着字眼的石头,希望能搬出一个地道来。
搬开了搬开了,我连看都不看,就往地洞里跳,纵身一跃的瞬间,我的心马上发抖:我的身下是一个大泥潭,泥潭中全是枯草断茎,几条青灰的大蛇在吐着舌头匍匐蠕动!
我大叫一声,扑通栽了下去。
这么清爽的,不是泥浆,这么冰凉的,是巨蟒吗?我打着冷战,惊恐地睁开了双眼。这不是泥潭,是一个湖泊,那也不是巨蟒,是隐隐约约漂在水面的浮冰。我定了定神,壮着胆子往四周看了看。我的身后,正有一条巨鲨在跃动,它甩着有力的尾巴,张着血盆大口向我飞窜而来。我吓得魂飞魄散,四肢猛地一阵踢蹬拨打,拼命向前划去,我发了疯地游啊游啊,但身后的水花发出的噼啪声越来越响,那张巨口呼哈呼哈的喘息声越来越迫近,我感觉到了,一团团黏糊糊的液体喷到了我的腿上、手臂上、脖子上!我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划动,等待那撕心裂肺的吞噬。
一条胳臂搭到了我的肩上,又一条胳臂搭到了我的另一个肩上,暖暖的一个ròu_tǐ贴近了我。没有牙齿,没有撕咬,没有吞噬。我抖动着眼睑,在眼皮上撑开了一条缝隙,我发现了我双肩下的那十个手指,毛茸茸的,黑乎乎的。我重新闭上眼睛,不停地深呼吸。“嘻嘻”“嘿嘿”“嗬嗬”“呼呵呼呵”,我的面前出现了许多声音,粗的,细的,高的,低的。我咬了咬牙,奋力睁大了眼睛。那是一群黑猩猩,有大婶,有大叔,有老伯,有嬤嬤,有小孩,有娃娃,我正站在一个树林里。
走吧。拥有一双巨手的黑猩猩朝我翻了翻白眼。
走吧。巨手黑猩猩搭在我肩上的双手加了加力。那一群猩猩也像士兵一样马上走了过来,密匝匝地把我围了一圈。
我猛地往下一蹲身,试图从巨手猩猩的o型腿中央钻过去,敏捷的黑猩猩双腿一夹,我被夹住了,黑猩猩们一齐发出狂笑似的叫声,全冲了过来,它们龇着利齿,挥舞着利爪,把我撕成碎片……
4必须结束
“啊——”我惨叫一声,在草地上打起滚来,瞪圆了惊恐的眼睛。
藏青窗帘,白窗纱,油画……啊,我不在森林里,不在黑猩猩的利齿利爪里,我在开满白玉兰花的床上……我终于清醒了,这个下午做的梦怎么这么多,这么杂乱……
我继续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虽然做了一下午的梦,毕竟睡了一觉,感觉比睡前好些了。但我不想急着爬起来,就想懒洋洋地赖在床上,回顾那些荒诞不经的梦。我很奇怪,为什么做得那么美的梦突然就变成了那么恐怖,简直是生死大逃亡,如果仅仅只做前面的梦,多好啊,司乐,如果我们能像梦里一样,多好啊……
这么一想,我突然来了精神,心里就像注满了阳光似的明亮,通透,我望着窗外静碧的蓝天,看着可爱地排列成行的白云,心里有说不出的轻松和快乐。司乐,为什么我不能爱你呢?为什么我要内疚呢?为什么我要阻止你走这条路呢?为什么我要祝愿你过主流社会的生活呢?为什么我要压抑自己让自己痛苦?为什么我不可以快快乐乐地去爱?十一月份,你已经满十九岁了,十九岁的孩子为什么不能爱?为什么我不能牵起你的手?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任何一对情侣一样,过上神仙的生活?我爱你,我知道你懂你,我有能力爱你、呵护你,我可以给你幸福!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为自己争取一次?为什么我不能做我自己,好好去爱你,一辈子爱你?我只是在追求快乐,我只是想顺着自己的心意生活,这都不行吗?司乐,我爱你,要是你也爱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这想法让我眼前一亮,让我的心也在颤动,我呵呵地笑出声来,好像司乐已经来到我的面前,好像她正羞涩地笑看着我,好像她正启动着双唇,在说“我爱你”……
是的,也许你也是爱我的吧?要不为什么看了我那几万字的日记后你还想跟我联系呢?要不为什么你还会不时出现一下呢?要不为什么你说话的时候会带着羞涩、会撒娇或者耍赖呢?要不在我的面前你为什么会脸红?为什么我可以从你的眼里读出抑制不住的快乐?就算,就算你不爱我,为什么我不能再跟你说一遍我爱你?为什么我不能争取你?或者说,追求你?……
我被自己突然间的念头打动了,瞬间浑身充满了力量,腰背不痛了,头不昏了眼不涩了,就顾着不停地傻笑,而且觉得天地都在笑,世间万事万物都在笑。
我一骨碌爬起来,开始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人一高兴就糊涂了,就不知所措了,我现在高兴得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只是不停地转,不停地笑。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就是不知道干什么好,我不觉走到了客厅,对,听音乐。我把迷林带来的那一套班得瑞的cd拿出来,抽出《梦花园》一辑,放到音响里。很快,轻灵纯净的音乐便在室内的每一处流淌。我张着两只手,东望望,西望望,最后打算收拾一下房间。房间并不乱,但我想把东西按我的意愿摆放得更有意思些,比如把那几株碧绿的鸭掌木、散尾葵、观音竹的叶子人为的牵拉交叠在一起,让它们构成各种舞蹈的姿势,把酒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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