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紧紧抓着我的手,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
跟着她的脚步,看了一眼紧随在两边的禁卫,又瞄了一眼她冷凝的侧脸,我张了张口,到底还是吞下了所有疑问,乖乖地任由她带我走到了回廊尽头颇为隐蔽的角落,这才堪堪停下脚步。
——这架势,知道的是皇帝来庆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犯了什么大罪,要被禁卫抓起来砍头呢。
暗自腹诽,却不敢真的说出来,我抚了抚胸口,平息着疾行过后略快的心跳,等着她发话。
良久,在我忍不住诧异地抬头看去时,却见她正低头默默地凝视着我,眼中翻涌着某种晦涩复杂的情绪,教我悚然心惊。
“皇姐,”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回过神来又马上控制自己站定原地,我稳了稳心神,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无妨,朕只是……太高兴了。”她勾起嘴角,伸手替我抿了抿头发,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只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黯然,“不知不觉,那个只会跟在朕后面撒娇犯痴的傻孩子已经要成亲了……纳了夫郎以后,怕是就忘记朕了。”
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着,手指拂过我的发丝,像是要触摸我的脸颊,却在即将碰到的前一刻迟疑地顿住了,似是有所顾忌。
我隐约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只是到底见不得她流露出这样落寞的神色,于是若无其事地将她的手拿来贴在脸上,笑着安慰道:“皇姐多虑了,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姐姐,血浓于水,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晗儿……”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抽回手,在我不曾反应过来前,猛地抱住我,手臂死死地箍着我的后背,好像拼尽全力拥住了一切,“在你心里,朕只是姐姐么?”
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细微颤抖,我心中一涩,本打算推开她的手也改为搭上了她的腰背,完成了这个教人心情沉重的拥抱,然而她近乎喃喃自语的轻问,我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当作没有听到。
过了许久,邝希晴带来的禁卫轻咳一声,低低地提醒道:“陛下,时辰不早了,宫里该下钥了。”
“……朕知道了。”好半晌,邝希晴才淡淡地说道。
她慢慢放开我,眼眶微红,神色却已然恢复平和,就如方才那个失态的邝希晴从不存在一般。
又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她几次张口要说话,却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对我微微一笑,而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回宫。”
她的步伐干净利落,看上去十分洒脱,可我却发现她走过的地上留下了两片透明的指甲——那是过于用力而被生生折断的。
既然那么难过,当初为什么要下旨赐婚呢?
权力、地位,真的那么重要吗?
摸了摸抽痛的心口,不知道是在替邝希晗质问,还是替她惋惜。
邝希晴离开后不久,我就被一群已经喝得熏熏然的宾客们围了起来。盛情难却,推杯换盏间倒是喝了近大半壶酒,以我目前的身体素质来说,便是极限了。
给远远候在一边的丙三使了个眼色,她立刻识趣地凑了过来,将叫嚣得最凶的两人拉开,又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其他还要上前拉我的人,教我得以趁势脱身。
一边作揖告饶,一边脚底抹油迅速往后院开溜。
索性邝希晗凶名在外,这些宾客不管是真醉还是装疯卖傻,都不敢做得太过,是以也没有人跟上来提出闹洞房的要求,全都安安分分地呆在前院喝酒,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走到院子里,就见颜珂正带着几个护卫笑眯眯地候在新房外,仿佛是专程在等着我。
看这阵势,我的酒醒了大半,步子迟疑了下来。
她却随即大步迎了上来,拉着我的手将我从上到脚打量了一番,神色似喜似忧,最后化作一抹怅然:“殿下终于娶亲了,若是先皇泉下有灵,不知道有多欢喜呢!”
“珂姨……”我不忍拂了她的兴头,只好勉强地笑了笑。
“洞房花烛,莫负良宵,殿下快去吧,前院的宾客自有我招呼着,必不教她们扰了殿下的好事!”拍了拍我的肩膀,颜珂颇有深意地眨了眨眼,快步往前头去了。
讪笑几声,我顺着她的意思走向新房,脚步却陡然沉重起来,仿佛深陷泥潭之中,每一步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待得走近新房门前,我屏住了呼吸,敲门的手却不听使唤似的,怎么都举不起来——也许我潜意识里依旧无法接受“自己要与姜灼之外的人成亲”这个事实吧。
纠结不已时,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陪房的侍从欣喜地朝门里喊道:“殿下来了!”
教他这样一嗓子,我只好硬着头皮踏进了房门,顺着他的指引走向了卧房正中那张极为宽大的床。
那傅家公子身着一袭大红喜袍,并未如我以为的那样盖着喜帕,只是用薄纱遮住了半张脸,露出一双温和清润的眸子;因为我在他身旁坐下而垂下了眼帘,掩住淡淡的羞涩。
他的反应教我坐立难安,心中的愧疚顷刻间翻涌起来。
瞥了一眼满脸谄笑的几个陪房,沉声吩咐道:“都出去。”
那领头的一愣,一嘴的吉祥话噎了回去,到底不敢造次,行了礼与所有人鱼贯而出,返身阖上门。
一时间,寝房里只剩下那对红烛燃烧的“噼啵”声。
枯坐了半刻,我在心中酝酿了许久,总算有勇气开口道:“傅公子,本王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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