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点,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不是那么重要:
“四岁。”
“你爸爸呢?”
“我没有爸爸。”
“妈妈呢?”
“藏在罐子里。”
“……罐子里?”
“对,妈妈藏在罐子里。”
冷冷的、不见一丝人气的地底。藏在两公里深处的小房间,独自出现的小女孩。
不存在的爸爸,藏在罐子里的妈妈。
小姑娘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恐怖或渗人的地方,她眼神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
“妈妈为什么会藏在罐子里?”
“不藏在罐子里,她就会腐烂。”
“罐子在哪?”
“在盒子下面。”
“什么盒子?”
“薛定谔的盒子。”
“……”
乔伊神情不变:
“你还知道薛定谔?”
“我当然知道。”
小洛丽塔飞快地说:
“我朋友说他是一个流浪猫收留所所长,兼职回收纸壳箱,除了研究波粒二象性之外,他业余时间还专注于繁衍后代三十年。”
乔伊:“……”
虽然薛定谔的确情人众多,连自己的妻子也被调.教得与情人们相处友好,他的学生是他的情人,他的职员是他的情人,甚至他职员的妻子也是他的情人……但什么叫专注繁衍后代三十年?
这子弟误得简直令人发指。
乔伊笑了一下:
“你朋友是谁?”
“你管我朋友是谁?”
小姑娘立刻变得凶巴巴的:
“无知的人才会这么话痨,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
这倒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人称作“无知”,真是一种难以描述的体验。
乔伊看了看自己的手表,11点44分。
他清楚地记得,他与李文森掉落的时间是11点41分……所以从三楼走廊地面凭空消失,到他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才过了三分钟?
乔伊望着她与李文森一模一样的漆黑眼眸,忍住把她抱进怀里亲一亲的欲.望,耐心地诱哄道:
“你不告诉我名字也可以,我们玩一个简单的小游戏,每一局输的人,要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或做一件事,只要不伤害到对方就行。”
“听听这是什么话。”
小洛丽塔一脸吃惊:
“你脖子就在我的枪.口下,我分分钟就能教你做人,为什么要和你玩游戏?你脸多大?”
“……”
被一个四岁小孩说“我分分钟就能教你做人”,乔伊此刻心情十分复杂:
“凭你也想知道我是谁。”
小姑娘盯了他好一会儿,似乎在评估他话里的可信度。
最后她眨眨眼,勉强同意道:
“什么游戏?”
那要看她会玩什么游戏。
不过她从没和他玩过游戏。这些自娱自乐的小把戏,她只会展现在那个姓曹的数学家面前,从来没有他的份。
乔伊想起某个他偶然看到的场景,垂下眼眸,复又抬起:
“你会不会玩石头剪刀布?”
洛丽塔:“……”
……
地球毁灭后不知道几月几号的一天,天上掉下一个长得十分英俊但奇奇怪怪的叔叔,非要和她玩石头剪刀布……她就没见过这么幼稚的大人,二十多岁的人居然还喜欢玩石头剪刀布?要不要脸?
虽然她此前并没有见过除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但这并不妨碍她从各种书籍和影响资料中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外面的大人又是什么样子。
可外面的世界已经不存在了。
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人。这个房间就是世界。
伽俐雷说一场大洪水淹没了平原和山脉,吞掉了一切,她平时看的童话、科普和教科书,都来自大洪水之前。兔子先生、笑脸猫、天上飞来飞去的鸟,地上爬来爬去的虫,还有所有小孩都会有的父母,都没有了。猫吃不吃蝙蝠?吃不吃蝙蝠?蝙蝠吃不吃猫?吃不吃猫?她都不知道。
因为世界就在这里。
世界是一个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小房间。
……
“你赢了。”
枪仍被她警惕地收在手边,随时都能拿到。她一开始还担心自己运气不好,但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叔叔第一局就输给了她,她立刻松了一口气。
“你想问我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乔伊。”
他看她不明所以的样子,拉过她的手,用食指在她手心写了几个字母:
“j、o、e、y,乔伊。”
她小小的手掌摊在他的手里,还没他手一半大。
小洛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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