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指上的触觉感受器会感受到它的纹理。然后,这些化学、物理信号统统在你的身体里变成电信号,传达到你的大脑,大脑再做出解析,就成了你在现实中碰到一朵花时的全部感受,对不对?”
“对。”
“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够模拟出全套的电信号,触、嗅、听、视,温、压,你真实世界里能感知到的一切我都用电信号帮你模拟出来,再遮住你的眼睛、剥夺你的感知,只把这些电信号一一输入你的大脑——你猜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
刘易斯慢慢把思维跟上他的脚步:
“我碰到了这朵花?”
“o!就是这样,真正看到东西的,不是眼睛,而是大脑。人类的局限性在于自然界的各种信号太过复杂,一旦我们能事无巨细的模拟,对你的大脑来说,就和真实世界完全一样,根本没办法区分。”
他伸手指向他的大脑:
“就比如我现在问你——你此刻生活的世界,是现实还是虚拟?”
刘易斯:“……”
“现在知道李文森为什么不可能和你谈恋爱了吧?”
曹云山重新靠回墙上,微微笑了:
“你是警察,她是科学家,你们对事物的思考方式完全不同。在李文森的世界,人类和高度精密的人工智能没什么两样,还发展得太慢了,要让电脑按现在的速度进化个四十亿年,你简直不能想象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刘易斯站起来,踱了两步,似乎像竭力证明他是错的,证明人类并不是电脑那样冷冰冰的东西。曹云山的理论和他二十多年的认知截然不同,几乎颠覆了他对自身价值、道德的定位。如果人工智能也会有自我意识,如果一个人工智能甚至能分裂出一个新的人工智能,就如同生物的分裂生殖,
那人类和电脑有什么两样?
这世界上多报废一台电脑少报废一台电脑有什么关系?多死一个人少死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还要做警察?
“不对,这两者还是不同的。”
他忽然回过头来:
“人有欲.望,但电脑没有欲.望。人会饥饿,会想赢,会怕输,渴求爱,可电脑只是接受命令,再执行命令——这两者截然不同,不是吗?”
……
曹云山怜悯地看着他。
刘易斯顿时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就举一个例子吧,最近特别火的。”
他想了想:
“谷歌有个叫阿尔法狗的人工智能,下棋赢了那个谁对吧?”
“对。”
“阿尔法狗会赢,是因为人类在它系统里输入了所有象棋规则对吧?”
“对。”
曹云山笑了一下:
“可阿尔法狗怎么知道,它的目标是赢?”
“……”
“哦,你会说,这是因为人类给它下了命令?”
刘易斯犹豫了一下:
“对。”
“那么问题又来了。”
曹云山这次真的笑了起来:
“阿尔法狗知不知道,它要赢,是因为有种叫人类的生物给它下了命令?”
“……”
“所以刘易斯,别天真了,我们就是阿尔法狗。”
什么成功啊,奋斗啊,爱啊,恨啊。
你怎么知道,是你想,而不是你的大脑,要你想?
曹云山收起笑容,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自嘲:
“而至于你伟大的爱,也只不过是因为你的基因需要□□才能把自己繁衍下去,早期的人类通过身上荷尔蒙发生的气味互相吸引,我们现在只是换了一种名为’爱’的方式——甚至有一种理论是,人类只是基因的载体。”
人类只是基因的载体。
几亿年来生物一代一代变迁,基因最原始的片段却从未变过。这个理论认为,一切生物生存的唯一目的,不是个人价值的实现,而是把身上的原始基因片段传下去。
可传下去做什么呢?
人类灭绝了,基因仍会以其它形式存在,我们只是它漫长航行中的一艘船,在无尽时光中与它短暂相伴,等某日我们的影子在这偌大宇宙里化为烟尘,它又会换下一艘船。
一生成败,一生悲喜,都只不过是一艘船。
……
“我去找李文森。”
刘易斯定定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化这过于庞杂的信息。他摘下眼镜,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再戴上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忘了告诉你,李文森……被乔伊关起来后,又逃出去了,一小时前已经赶去了,似乎是想阻止地下基地重新启动。”
曹云山:“……”你这个骗子。
“如果我所料不错,十年后发生的这几桩谋杀案,都是你说的那台电脑的手笔。”
他在他面前蹲下:
“我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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