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
……
李文森趿着木屐,独自走在寂静的山道上。
裙子和腿上被玻璃扎出来的伤口又被血粘在了一起,每走一步,肌肉就像要被撕扯开一样疼。
比起一次性的剧痛,这样缓慢的疼痛,更让她觉得折磨。
她索性蹲下身,一把把裙子撕开。
乔伊:“你刚才弯腰了,我听到布料扯动的声音,你又对自己做了什么?你的腿又受伤了吗?”
“……”
李文森还沉在之前,发现那句“to ”的震惊里,一时没有注意到乔伊说的那句“又”:
“我感觉手机上长了你的眼睛,太可怕了,我能不能挂电话?”
“不能。”
乔伊垂下睫毛,修长的手指拿起钢琴上一张文件:
“你不过出去六个小时,就已经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显而易见你的养父没有给予你足够的教导,因为你毫无成年人应有的自保能力。我担心我挂了电话,你会死在人生的大马路上。”
“……哦。”
李文森这次倒没有很执着。
腿上被再度撕开的伤口又渗出一点血迹,但她仿佛感受不到痛一样,语气轻快地说:
“乔伊,你觉得我畏惧爱情?”
“不是觉得,是事实。”
“好吧好吧,事实事实。”
李文森摸摸鼻子:
“我刚才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你,但是现在我转念一想,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我确实对爱情存在偏见,这是不对的,我应该虚心接受你的批评,积极稳妥从广度和深度上推进对我三观的整改工作,从实际行动出发,把你的建议落地、落细、落实,保持定力,一以贯之,久久为功……”
“……”
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强了。
这也是不对的。
乔伊手里拿着文件,头也不抬地打断她:
“不必拐弯抹角,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说,我改变主意了。”
她笑眯眯地说:
“乔伊,你有没有兴趣给我介绍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我。
☆、第70章
李文森回到西路公寓五号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天色阴沉,整栋公寓都没有开灯,看上午黑漆漆的。
只有门口一盏小路灯,在黑夜里散发着萤火虫般细碎的光芒。
那是乔伊为她留了一盏门灯。
——浪漫吗?
——当然不。
他懒起来,能懒到连从沙发这头挪到那头都不愿,指望他每天手持一盏小灯亲手为她挂在门前,不如指望煮熟的鸭子自己飞上天。
但再懒癌晚期,也扛不住乔伊彪悍的破坏力。
这个万能的文科生,不仅擅长代码入侵,还很擅长篡改电路。
他把门外这盏小门灯强行连进伽俐雷的网控系统,一旦她太阳落山前还没回来,他就能通过手机按键,以一种极其复杂的方式,先操控伽俐雷的意识系统,再通过意识系统操控门禁系统,从门禁系统的太阳能供电装置分散出直流电,紧接着直流电会经过一个他自己制作的微型线圈,成为交流电……
如此如此,灯终于亮了。
然而事实上,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因为,就在距离这盏灯十米的地方,一整排的爱迪生老式路灯,通宵明亮。
……
这盏让人难以理解的其存在价值的谜之小门灯,就挂在西路公寓五号一株山茶花树上,刚好在她头顶三次公分的地方。
不过今天好像变低了一点。
可能是因为清洁工西布莉……不,现在是守门人米歇尔,为她修剪了花枝。
李文森也没在意这种细节。
她把指纹贴在扫描区,隔着花园粗糙的木质栏杆,能看见他们公寓二楼书房的两扇老窗户。
它们黑幢幢地矗立在夜色里。
就像两只空洞的眼睛。
而大门是嘴,沉默地吞噬着每一个走进这间屋子的东西,无论是记忆、时间,爱情,还是生命。
……
李文森解锁了指纹,却没有紧接着扫描虹膜。
她站在门口。
熟悉的精致,熟悉的住客,陌生的景致,陌生的住客。
就像之前的一千零一个迟来的夜晚一样,她站在这里,再一次真切的感受到——
这幢房子是活的。
不是她在注视着这幢房子。
而是,这幢房子在注视着她。
……
“所以,你是打算站在这里等到太阳系坍缩吗?”
就在她怔怔地望着这栋房子,踯躅不前的时候,她旁边的门灯忽然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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