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石掉落的声音,在没有照明的夜里显得特别明显。
走在最前头的黄伟达本能地攥住了腰间的消防斧,却不知道是否该将它从腰间拔出来,即便亮出了斧子,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挥动。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个强势中带点温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是西南方向办公楼的碎石掉落,不是丧尸。”
黄伟达的呼吸恢复了原来的节奏,他轻声回复了一句“了解”,才再次稳步向前行进而去。
放下手,童兵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乔蕾与平常毫无区别,不论呼吸与步伐,都看不出任何紧张,然而却在不经意间放低了重心,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遇袭的准备。其他4名特战队员则不然,他们的动作都变得略带僵硬,彼此之间的距离也靠得过于接近,童兵担心一旦真的有丧尸出现,他们在转向射击时,手里的m1步枪枪管都会甩到队友身上。
抬头看去,那朵乌云仍然牢牢遮挡着月光。在缺乏夜视设备的情况下,只有身怀内功的童兵仍然可以察觉到周围的地形与障碍,而其他人,已经如同盲人一般,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
幸好有黄伟达的带路,众人在这片漆黑的厂区里找到了一条较宽的大路,即便月光被挡、眼前一片漆黑,却也只管听着前头人的脚步声前进即可,不必担心失去队友的位置。
“所以古代的军人前辈们大都不会选择在晚上打仗,黑暗对一支队伍的打击是致命的。”同行者的变化是那样明显,童兵不由得对之后的行动担心起来:“江小雅已经被丧尸袭击,不管她当场死亡还是带伤逃走。我们再这么往前走,都很可能遇到至少2头丧尸……”
“乔蕾,她到底想要去确认什么呢?不论江小雅有什么嫌疑,这条线索都已经断了。还是说,她觉得江小雅根本没有死?”带着疑虑,童兵回过头,乔蕾坚强镇定的背影就走在离自己2米不到的右侧,她脸上的线条在淡淡星光的映照下,竟有了一种夜明珠一般质感。这种珠宝般的感觉,童兵原先只有在钱枫荷身上感到过。
其实从长相来看,乔家姐妹倆都是那种甜美型的女孩儿,但是与乔桠天真活泼的气质不同,童兵只要一靠近乔蕾周身十米之内,就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场,这种不近人情、压抑一切感情的气场,几乎就和炼气者的气机一样,成为了一种近乎领域的存在。在这种气场的压制下,原本长相甜美的乔蕾,始终给人以一种私底下难以接近,却又在工作上十分可靠的感觉。而正是这种感觉,却几乎扼杀了她作为女人的一切魅力。
“也只有老刘这样对自己身手特别自信的人,才敢追求她啊。”看着身侧始终沉默前行的乔蕾,童兵暗自感叹了一番。
忽然,他单方面注视的眼神与乔蕾对视了起来,原来竟在这一瞬间,乔蕾鬼使神差般转过头来,一双紧蹙秀眉下,她的眼神中意外地带着浓重的鄙夷意味。
“你在想什么?”她的声带没有震动,纯粹用气声发出极轻微的信号。
童兵前后一看,黄伟达还是紧张地在前面带路,后头4名特战队员亦全神贯注警戒着大路两侧的建筑轮廓,都没有听到乔蕾极轻的质问。
“我在思考你带大家跑这一趟的目的。”童兵沉吟片刻,也用内力将自己的轻声回答传到乔蕾一个人的耳中:“江小雅如果被撕咬至死,她的尸体上应该不会留下太多有价值的情报。现在我们队伍的体力和装备状况都不佳,在这种漆黑的环境下,风险实在太大……”
童兵正认真地分析着他考虑到的事情,谁知乔蕾的表情忽然更严厉起来。
“你说谎。”她收回视线,一副不愿再看童兵的样子:“现在是全市生死存亡的时刻,希望你能管好自己心猿意马的思想。”
童兵一开始还没有听懂,但当乔蕾这似怨非怨的语气渐渐贯通他的思维时,他脚下几乎一乱,盯着乔蕾的目光中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她能看透我的想法?”童兵心中如崩山一般:“乔蕾的观察力的确很强,想要从一个人的动作、表情、甚至眼神中看出他的想法,对她来说都不是难事。可现在的环境漆黑一片,对她这个普通人来说,能见度几乎为零。照理说,她根本不可能发现我正在看着她,那她是怎么揣测到我在一瞬间走神的?”
而乔蕾似乎再一次窥破了他的思维。
“不要胡思乱想了,没错我是能察觉到你的胡思乱想。但是现在没时间解释这么多。”吸了口郊外夜空下冰凉的空气,乔蕾不禁揉了揉她被冻红的鼻头:“总之你这个前特种兵王,现在更应该发挥强韧的精神,克制住不要胡思乱想,否则你会……你会干扰到我的状态,你就这么记住就可以了。”
印象中,乔蕾每次开口时,要么就在左右踱步、要么就是抱胸靠墙,像这种边说话边做小动作的情况,童兵从未见过。每个女人新的一面,都会给男人一种超乎想象的吸引力,然而童兵并未继续放纵这种新奇感,乔蕾的话听似荒唐,却引起了童兵足够的重视。
正如他少年练内功时,那位神秘老人曾经告诫过他,练功是一种精神与躯体的共济共生状态,但只可以是自己的精神与躯体,不可有丁点外人的存在,否则便会发生层面断破,使筋脉运行出错,轻则身体负伤,重则精神受创,后果不轻。这也就是文学作品中经常说的“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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