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用,得善后。他沉着脸,道:“你别趴着了,等见了人再说!”
晋阳也不去了,下令返回洛阳。
洛阳。
高阳从魏王池回来,登车回宫。洛阳宫不及长安的大兴宫恢弘,自宫门至住处也要快得多。一众宦官宫婢口舌紧闭,面容肃穆,垂首趋步。
高阳亦不发一言,沉着脸,目不斜视地快步疾走。路上有宦官宫婢看到这架势,都纷纷低首避开,唯恐受了池鱼之灾。
高阳刚一踏入住处,里面的晋阳公主便闻着声响迎出来了。因今日必生事端,高阳恐晋阳跟去了混乱之中无人护持,且那样腌臜的事,她也不愿让晋阳看到,便让她乖乖地呆在宫里,允诺了定会早些回来。
晋阳对这样的宴会本不热心,不过是高阳做主家,她方欲前往一观,这回既然十七娘不叫她去了,她也不在意。但,看到十七娘如此小心而又郑重地来说与她,晋阳心觉有隙可乘,便做不悦状:“人人皆得邀请,为何偏不让我去?”
高阳解释:“人多,撞着了怎么办?”
晋阳不信:“往日人更多的时候都是有的。”
高阳无奈,随着兕子的年纪增加,她是越来越不好哄了,又不能直说宴无好宴,只好故作薄怒道:“你不听话了?”
晋阳作势就要哭:“好凶,阿姐不温柔了!”
高阳:“……”妥协:“你待如何?”
“让我在你宫室中等你回来。”晋阳瞬间冷静下来,扳起小手指细数条件,“要上一回那个木偶,还要九郎提起过的,突厥人的吃食。”
“后面那个不行,不干净,余者由你。”高阳觉得虽然这一世兴许不会有儿女了,但,做母亲的细务仿佛从睁眼的那一日起就未曾停止!真是操心!
晋阳听了,也不纠缠,忍痛割爱:“好。”
见她这么好说话,高阳又忍不住笑了。
现在高阳回来了,晋阳搁下手中纸笔,笑逐颜开地跑出来,却敏锐地发觉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高阳见了她,才想起忘记往集市与晋阳买木偶了,她勉强扯出个笑来,歉然道:“我再令人去。”
此时消息还未传入宫里,晋阳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见高阳这样子,也知事情小不了,体贴道:“无妨的,你先歇歇罢。”
高阳也不跟她客气了,摸摸她的后颈,便自去更衣,上榻睡了一觉。她觉得很累,即便这一世她对房遗爱不曾产生过男女之情,而晋安所为更是她默许之下推波助澜的,可当真面对了,仍是一阵锥心,房遗爱的表现实在让人失望,不说上一世他们是做过十年夫妻的,单是眼前,他们已是定下了的!
她不悲痛,亦不伤心,唯觉累,浑身都乏得很。
高阳去睡了以后,晋阳就开始逼问她的随从了。竹君很为难,但一想到今日闹得这样大,也无可隐瞒了,便回了话:“说与十八娘也无妨,过不许久,怕是整个洛阳城都要知道了……”说到这,又停住了,房遗爱和杜子君那场面真不好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描述,竹君为难半晌,道:“驸……房家二郎做了对不住公主的事,被当众捉住了。公主……”简直难以启齿。
晋阳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竹君惊奇,当真懂了?
晋阳又问:“怎么个对不住?”
竹君:“……”原来没懂。没懂她也不能说了,说的太明白,这样肮脏的事让十八娘知晓,公主会把她发配到掖庭去做苦役的。
晋阳从宫婢这边得不到答案,就想问晋王,但又放心不下这里,想了想,便在高阳榻前坐下,等她醒来。
高阳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了晋阳,不由心暖。
往事已矣,来者犹可追。高阳也不是沉湎忧郁的人,等陛下来,还有一场要应对呢。她坐起身,看了眼漏钟,叫了人来侍奉梳洗,吩咐人到外面去把晋阳要的木偶买来,又对晋阳道:“别坐着了,该用饭了。”
晋阳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见似乎当真无事了,才舒了口气,并不提房遗爱的事,陪着高阳安安静静地用过饭,又磨蹭了一会儿,方由一群宫婢护送着回去了。
皇帝来得很快,事关皇家颜面,定要尽快了解才好,不能由着高阳的名号被人挂在口中说笑。
高阳也没打算插手接下去的事,陛下心中必有计划,不是她能干预的。
果然,皇帝一到洛阳,立即令心腹重新去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一查,晋安的作用也藏不住了。皇帝怒急,还得严令心腹不得泄露,本是房玄龄欠他,若是宣扬出晋安做的好事,就不好说是谁欠谁了。
弄清事情始末之后,皇帝便下诏了,赐婚房遗爱与杜子君,并且废除了高阳公主同房遗爱的婚约。房玄龄领全家伏听圣谕之时,差点昏了过去。什么惩罚都没有?皇帝是欲先将这事按下,留待日后慢慢的算账了?
皇帝其实憋屈的很,房遗爱不能杀,罪不至死,杜子君更不能杀,若是杜如晦还活着,他可以向杜家讨个说法,若是此次所犯为国法,他也无需手下留情,偏生,这一回是家事,若是以此向杜家发难,不免会有人议论皇帝苛待功臣之后。
但皇帝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不出三日,便将房遗爱身上所有官职都罢免,连同散骑常侍这一无实权的加封都未留下,用的理由是他自身修养不够,不足以出仕为官。至于这自身修养不够,谁都知道是在影射什么。
皇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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