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理!”玉壶目色一冷,抬步上前,对着那指手画脚的侍女说道,“武安侯府家的小姐,正要入宫去拜见皇上、太后,还请诸位退巷口以避,否则耽了皇命,谁也担待不起!”
亏得玉壶聪明,懂得拿皇上、太后压她们一头。傅成璧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只在轿子里看好戏。
对方的侍女听了,神色有些慌张,附在轿窗上低语道:“武安侯府的,娴夫人还是避一避罢。”
宜娴将轿帘掀开一角,望向对面冠盖华轿,清丽的眉目间有了一丝丝疑惑,问道:“武安侯府的小姐?可是在六扇门中当差的那位?”
“是了。昨儿娴夫人不还派人打听过她吗?今天是见着真人了,要不要去拜见拜见?”
宜娴木滞片刻,时而讥笑了一声,放下了帘子。
十五月圆那夜,她一直在等段崇到春华坊中为她赎身。可直到被送到六王爷的床上,她都没能等来他。朝夕之间,她成了睿王府的宠妾,连最后一丝接近段崇的机会都没有了。
后来,王府中凭空出现一位容色殊丽的苗疆女子。这女子告诉她,段崇那晚之所以没来,是因为武安侯府的小姐佯装病重,骗得他在侯府里守了一日一夜。
宜娴托人去打听,事实与这苗疆女子所言竟是分毫不差。六扇门的女捕快都在私下里说这位傅小姐入职女郎官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目的在于段崇。
宜娴知道后连连冷笑。活该她身份低贱,就该教上天如此作弄,就该教这皇族贵胄欺压一头?她此生不求荣华富贵,只愿得一心上人,如此而已。这么简单的愿望,怎就不肯成全她?
此时看着前方众星捧月般的轿辇,宜娴低眉笑了出来,再复抬起头来,眸色清明而厉然。
“让。”
一句令下,一干人躬身后退。玉壶在前一步一步如同将人逼退一般,神情凌人。
待转回巷口,宜娴坐在轿中,透过纱幔,朦胧中见着前方的轿子愈行愈远。
傅成璧却没将这位娴夫人放在心上。前生她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当年李元钧娶她入府时,一早将身边的妾室清得一干二净,王府当中唯她一正妃而已。
傅成璧此时对睿王府的人躲都来不及,要是真遇见李元钧,她挺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扑上去咬他的。
待过了一炷香,轿子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六扇门。
段崇等人都不在门中,去了临京衙门里审讯犯人。傅成璧一问才知罐中骨的案子已经缉拿了嫌犯,现今就关在牢狱当中。
据门中信鹰子所说,那日是段崇亲自率人到长公主府去捉拿凶犯。
段崇审问了长公主府的下人,得知官窑来的陶瓷都是由卢子俊亲手处理的。
卢子俊一向将陶瓷物什看得极重,即便不是珍稀罕见的器物,也都全锁在一间院子的库房中。而库房的钥匙除了他,无人可得。
而且,卢子俊与长公主夫妻情深的美名在外,能依这生死肉骨的法子意图将长公主复活的,他是最有杀人动机的一个。再者长公主府上前不久刚刚进过一批新药材,还有一车从西域运来的烈焰酒,桩桩件件都指向卢子俊就是杀人嫌犯。
段崇当时就将卢子俊锁回了大牢,但现下已审了两天,并没有甚么大的进展。
不过从目前掌握的证据看来,卢子俊乃真凶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傅成璧听闻了这来龙去脉,心中大惊,没想到这桩大案竟与卢子俊有关。
玉壶一时后怕,深皱起眉头不安地喃道:“想不到这驸马爷看上去道貌岸然,实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狂徒……”她纵然觉得卢子俊恶行斑斑,但不至于到连杀七名女子这般穷凶极恶之地。
傅成璧亦然余悸不止,但脑海中更多的是疑惑。前世卢子俊乃病故而亡,并非是甚么杀人凶手。再者,若他当真情深,愿意为了长公主去杀人,怎可能与章氏那般恩爱无暇?又怎会对她起那般邪念?
但现在证据确凿,卢子俊已难脱嫌疑,问题究竟出在了哪儿?
傅成璧一时琢磨不透,回到自己的值房后,就将这些日子所见所闻一一写下来,终是没能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不久后,段崇回到六扇门,傅成璧想同他讲一讲自己的不解,遂去拜见。
这厢来时,段崇身边还有个鹤发红颜的老姑子,满面笑容地弯身跟在段崇身边,时不时回答着他的问询。
傅成璧与段崇视线交接,好似觉得他上前迎了一步,但步伐随即缓了下来,傅成璧只当是自己的错觉。她低眉,婉声道:“段大人。”
鬼姑乍一见到傅成璧,灰白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眼前的姑娘着一身皓色官袍,玉带裁出柳叶腰身,胸前衣襟上绣赤色鸾雀。这手上盘一串殷红色的珊瑚珠,价值不菲,但更惹眼的是那一截莹白胜雪的腕子。容貌比之姑射仙子,简直就似玉雕一样的美人儿。
鬼姑一时不禁叹道:“好俊的丫头!”
段崇将手背到身后去,一脸严肃地看向傅成璧,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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