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客栈。
萧忘川坐在一张桌前,打量著坐在离门口不远的桌前的人,一身黑色的便服,一顶黑色的帽子,帽沿垂下的纱帘阻挡著世人的目光与黑衣人容貌的接触。
她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吧?叶君淏,人称“冰叶”,常年穿著一身黑色劲装,不属於任何门派,专杀奸恶之人,但因出手狠决,所以也不容于白道。被黑白两道视为危险之人,遭人追杀,她竟毫不在乎,一如既往,仿若千年寒冰任何事都无法使她消融分毫。
不论在哪里都是绝对的瞩目。一如此刻,自她一踏进客栈,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兴奋的,不屑的,恐惧的,跃跃欲试的,以及自己“众裏寻她千百度”的目光。
好不容易遇到了,就允许自己让她无聊一下吧。
於是走到叶君淏面前,双手抱拳,俯身,说:“阁下可是‘冰叶’大人?在下萧忘川,想与阁下……”
“走开!”有人打断了萧忘川的话,却不是叶君淏,而是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五大三粗的家夥,“姓叶的,我来跟你较量一下。记住我的名字,朱五德,马上会打败你的人。”
“没错,你是猪,而且很无德,真是非常适合你的名字。”萧忘川凉凉的一句话,引起了客栈裏的人一阵哄笑。往旁边轻挪一步,某个愤怒的拳头就挥空了。好烂的武功,萧忘川失了兴致,本来还以为有好戏看呢。
“你说我无德?那你呢?你不也想打败那家夥吗?”自以为说中萧忘川的痛处,某男得意地等著萧忘川的回答。
摇了摇食指,萧忘川说:“我呢……”转身对著叶君淏,“我想跟阁下交个朋友。”露出灿烂的笑容,自己的容貌没什麽优点,只有笑容还比较能看吧。
一片沈默,果然是寒冰呢,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萧忘川在心裏叹了口气,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还是有点伤感啊!
某男夸张的大笑:“就凭你也想跟她交朋友?别开玩笑了。不过,她马上就要成为我的手下败将,跟我交朋友不是更划算?可惜啊,就算你哭著求我我也不会让你做我的朋友的,你为你刚才说过的话後悔去吧!”
嘴角划出一道弧线,笑意却没有传到眼裏:“好个自不量力的人啊!说实话,我跟她成为朋友的可能性远高於你打赢她的机率,起码以万为单位来计算。”
“那我就用事实来证明你的愚蠢!”说著某男向叶君淏发起攻击,就在瞬间飞出了门外,而他根本没看见叶君淏有任何动作!
萧忘川耸耸肩,“你的那句话本应是我的台词呢。”看著某男遁逃,这个插曲真是无趣至极。
正想与叶君淏搭话,却发现叶君淏已走出店外,跃上自己的马儿就要远去。“等一等啊,你还没给我答复呢!”萧忘川追出去,还是晚了,後半句话是在飞扬的尘土中说的。
“让你跑了呢……”萧忘川用手遮住脸,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的笑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趣呢,看来这次出门不会太无聊了……”
有能让人全身心投入的事情真好,带著这样的想法,萧忘川朝著叶君淏离去的方向迈开步伐。
看来几天内叶君淏不会走远,与其漫无目的地找她,不如设法引她出来,下定决心,萧忘川开始行动。
果然,十天後,叶君淏出现在萧忘川面前。
依然是漆黑的衣服,帽子以及纱帘,如果她在晚上出现,自己是否能注意到?这麽想著,萧忘川策马趋前,在略微感受到寒意的地方停下来。
是的,“冰叶”周围散发著足以冻死人得冰寒,还有戒备,无声地等著萧忘川说明目的,或是直接动手。
明知道叶君淏沈默的原因,萧忘川还是决定从废话说起。“你真的来了呢,我的辛苦努力没有白费。这些天我打著你的旗号劫富济贫,作了不少好事,外加大肆宣扬,消息必定会传到你的耳中,而我沿著固定的路线前进,你要找到我也不是难事。”
“你算准了我会来?”终於出声了,自那天在客栈见到她以来。与她的冰寒十分相配的冰冷沁骨的声音,使得萧忘川感受到的寒意又强了一些。
“我想如果我选择做坏事传播恶名,你一定不会出现,因为你对此根本毫不在乎,但是做好事你会在乎,因为你不想欠别人人情,也不想被别人强加的好名声所累。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不要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不待任何语气地说著,手却在刀柄上握紧,随时准备拔剑出击。
萧忘川摇头:“我当然不了解。别看我说麽冠冕堂皇,其实我只是赌一赌,因为我听说有人曾刻意败坏你的名声却一点效果也没有,所以我就反其道而行之,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很诚挚的语气,直视著纱帘,眼裏没有一丝虚假。这样的答案,是否能让冰寒退去一点?
“那麽,你引我出来的目的?”切入正题。
“我想跟阁下交个朋友。”在马上拱手,继续上次灿烂的笑容。笑容是拉进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最好帮手,萧忘川一向这麽认为,可是……
“不行。”乾脆的拒绝,一点回旋馀地也没有。
萧忘川耸耸肩:“那我只好继续做好事喽!嗯,把下个县的县长吊在城门上挂三天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叶君淏拔剑出鞘。
“别这麽生气嘛!”萧忘川摆著手往後退,能惹“冰叶”生气简直是一大成就啊,在心裏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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