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滚烫火热,巨大的温差使林霜好象烫着了一样,本能地要缩回手来,可是,蓝枫的手如此有力,而她自己的力道还没传递到手上就已经莫名其妙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不但没挣脱,反而像融化了一样整个手臂都瘫软了下来。
“不——”她听到自己软弱的绝望的声音。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好象蓝枫手上的热力已经传递到了她的大脑,将那里烧得一塌糊涂,她不知道自己要制止什么,为什么要制止。
蓝枫却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双手扶住了椅子的扶手,将她整个人扣在了椅子里,她本能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拼命想躲避那令她窒息的压迫感。可是,她无处可逃了,她在那片阴影压迫过来时不可救药地闭上了眼睛。蓝枫的唇紧紧地贴上了她的。
那炽热的、柔软的嘴唇,林霜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意识在瞬间飞离了身体。恍惚中,林霜觉得蓝枫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正将她一点一点地烤化。当她的舌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时,林霜听到自己喉间逸出一声绵长的呻吟。那滚烫的濡湿的火舌将烈火带到了她的体内,林霜觉得自己在融化,融化,化成滚烫的水。她害怕地攀附住了蓝枫的身体,好象一松手,自己就要流向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蓝枫流连在美妙的唇齿间的芳香里,无意间尝到了一点咸涩的滋味,她一愣,感觉到了林霜脸上的濡湿——是眼泪,眼泪正源源不断地在林霜的脸颊上肆意奔流。
蓝枫的心一下揪紧了,她放开了林霜,将她抱在怀里,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林霜虚脱了一样无力地靠在她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哭不可收拾,她的眼泪疯狂地流出来,这是她最先融化成的水。多少年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哭过。
一片昏乱中,林霜听到自己委屈的可怜兮兮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出卖我?”
这就是她来找蓝枫的目的。但是,事实上,林霜的这句问话已经不具有任何实际的意义,她只是在下意识地为自己的自投罗网寻找一个逻辑的支点。自始至终,她就没有真正怀疑过蓝枫出卖了她。她的委屈也并非来自于对蓝枫是否出卖她的疑虑,反而好象是因为这“出卖”来得太迟,但毕竟还是来了,她的委屈的深层又夹杂了一种奇怪的伴随着恐惧的庆幸,这种庆幸加深了她的委屈,在一刹那爆发成了眼泪。
蓝枫好象比她还了解她自己,并不以她的质问为杵,反而更紧地拥抱住她。这个外表冷漠,内心脆弱的女子,从第一眼看到她,就激起了她内心无比的怜惜。蓝枫从心底发出叹息,温柔地辗转地吻去她的眼泪,一边低声解释着:“我怎么会出卖你?我怎么舍得?我只是想让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林霜头昏脑涨地承接着蓝枫让她透不过气来的吻,她无法集中思想去思考什么,只是任由蓝枫牵引着她来到一个甜蜜得让她心悸的陌生境界。蓝枫好象身怀某种特异功能,轻而易举穿透了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隔开林霜与世界的那道厚厚的墙壁,直抵她的世界的核心。在那里,她脆弱无助得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像渴望拯救一样渴望着蓝枫的捕获。这一刻,她不再是自己的,她是属于蓝枫的。林霜终于放松了自己,第一次把自己交给了另一个人,什么也不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霜终于吸进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蓝枫终于依依不舍地放过了她的嘴唇,她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下,一阵困惑席卷了上来——接下来,会怎样?她的心不由一沉,她该怎样面对蓝枫?又该怎样面对自己?
“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黑暗中,蓝枫附在她耳边轻声地说,然后,她感觉自己被蓝枫拉了起来,靠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知道蓝枫干了什么,卧室的灯突然亮了,林霜一时不能适应刺眼的光线,下意识地将脸缩进了蓝枫的怀里。蓝枫亲昵地吻着她的发丝,轻抚着她的背,耐心地等她适应。
林霜慢慢地扭回了头,在蓝枫的示意下,她向床对面的墙上看去,一下呆住了。
那是一幅长宽各一米多的巨幅黑白相片,相片上是一个正在瞄准的女子,风撩起了她的长发,有一缕缠绕在她像牙一样洁白的额头上,凭添了一份妖娆的气质。她的眼神冷静、专注,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却又有一种傲视众生的高贵,整个人充满了强烈的神秘感和令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一个冷酷的,却又美丽、迷人的女子,竟然是自己——林霜的目光无法移开了。
“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蓝枫紧紧抱了抱她的肩,忽然拉住她的手,“跟我来。”
蓝枫拉她进了一个黑暗的狭小的房间,关上门,按了一下门后的按钮,暗红色的灯光隐约照亮了室内,里面摆放着放大器、显影液……吊在半空中的丝线上影影绰绰地悬挂着许多照片,原来是一个暗房。
蓝枫打开了一台小型音响:“这是你最喜欢的音乐。”se的音乐立刻充斥了小小的空间。林霜训练有素的眼睛已经很快适应了室内昏暗的光线,她看清了悬挂的照片都是她的,开车的,走路的,在餐厅里的,在天台上的……原来有人靠自己这么近,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铭刻在了这里。
“过来。”蓝枫握住了已经呆住的林霜,将她拉到显影池前,右手握着一把镊子,夹着一张相纸,在池子里细心地搅动着,“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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