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这人最起码也该是弱冠英才,或是魁壮侠士,否则又怎会得八爷如此器重?却不知竟是个少年,又见他一身团花纹的袍子,背脊挺直消瘦,眉目中看不出年少轻狂的踪迹,却是沉稳如庙堂老手。
王重阳出生草莽,并非正统的官宦世家,科举入仕,步步艰辛,直至官拜正三品的户部左侍郎,一路发迹,可谓阅人无数,是龙是虎,一眼便能识个大概,若不是此子伪装太深,也便是天生的权谋之人了。
霍重华一个庶子,并无功名傍身,与朝廷大员同席而饮,却是无丝毫卑低之感,王重阳在感激他与八爷的所作所为之时,同时也觉得此子有几分可怕,这今后他若入仕,可千万不能是个佞臣啊!
然,想归想,王重阳目前还是欣赏之心占了上层,“你怎么不饮酒,光喝茶?这茶……可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霍重华不喜与这些朝堂上的老顽固应酬,他之所以敬了王重阳几分,也是因着他当年为了修葺黄河绝地,大胆向帝王上了死谏,硬是将太后贺寿所用的银钱拿去了修河堤,“回大人,这是‘龙泓’,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原产于深山乱石中,因靠着西湖西边的凤篁岭,水流蜿蜒而行,形似一条游动的蛇,先人讳言‘蛇’字,而以‘龙’字代之,故曰‘龙泓‘’。此外,晚生师门严厉,未及弱冠,不得饮酒。”
一旁的奎老险些一口酒喷了出来。
师门严厉!他何曾对这劣徒严厉过了?
这厢,王重阳朗声笑了起来:“你年纪轻轻,有如此觉悟,实在难得,听你口音是京城人士,不知你父亲姓何?家住何处?”
霍重华修长的手指轻研了杯盏,表情里没有太多的受宠若惊,若是一般人被一个三品大员这般询问,早就乐的自报家门,他却有意漏出难色,王重阳是何等人,自然看出了他不欲透露,而且此子又是为八爷办事,还是八爷倾力举荐之人,到时候他遮不住这一身狂性芒刺时,他不想知道也会知道。
却是出乎了王重阳的意料,霍重华如实阐明了自己的身份,“晚生是霍家庶四子,家父曾与大人是同科的进士。”说到这里,已经不用在说下去了。
王重阳先是一愣,转而带着五分羡慕与五分嫉妒的笑了笑,没想到霍凌那个榆木脑袋竟然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还是庶子!虽说霍家嫡长子已在翰林院观政,但今后霍家到底谁掌权还说不定啊,王重阳思及自己膝下只有一女,不由得生了伤感。
酒馈散,人情淡去。
待康王府沉静在夜幕之下时,康王从净房走出,行至楠木雕花的千工床边,看着妻子哄着幼儿睡觉,他迈上脚踏,低头看了过去:“让奶娘来做这些就是,你又何必自己操劳。”他依着床沿坐了下去,看着襁褓里吱吱呀呀的奶娃儿,感叹了一声:“我也算是中年得子,柔儿,我是当真欢喜的。”他凝视着她温软的双眸:“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不必日日困在宅子里,想出去走走,且随你意。”
顾柔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东西方才还意兴阑珊的样子,这一会功夫就微微眯眼,很快就睡着了,她将孩子交给了嬷嬷抱走,方道:“若非是你,我怕已经不在这世上了,我怎能给你添乱,万一……如今有了辰哥儿,我哪里也不用去,就在家中挺好。”
康王揽过她丰腴却又窈窕的腰身,二人一并躺在了榻上,他抚着她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终有一天,你什么也不必顾忌了,相信我。”他闻了闻她的发香,见她脸颊绯红,不由得情不自禁起来,二十六的妇人了,还娇羞的像个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ps:这里是伏笔,今后会陈铺……难道我写的是冷门么?为什么评论和收藏都是辣么的萧凉……要哭晕了。
第40章 群芳花宴
入了六月,刚过辰时,外头已经是娇艳似火,却是在这样的日子,楚家长房嫡小姐楚岫亲手操办了一场群芳花宴。
说起这花宴,寻常都是贵女们在入春时,邀了闺中密友,又或是世家姻亲的女儿家参席,就是出阁的少妇也可,花宴办得隆不隆重,邀请的高门女子是否足数,都是直接与家族地位挂上关系的。皇亲国戚,侯门高户又或者二品以上大员家中的女儿要是办了花宴,那必定是宾客盈门。
而楚岫为何要在这个时节让吴氏花了大笔银子弄来了四月天才会盛开名贵花儿,主要是因着京城内出了一个神仙人儿,她此举便是想邀她来一趟楚家,结为金兰之交。
这位民间谣传的女神仙就是王家之女,王若婉,前阵子刚被其父从道观里接回府。王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儿,阖府上下都是溺惯着的。因着幼时高人给她算过命,说是此女如若遁入空门,那便是化作神仙,福泽无度,可如果入了红尘,命里则注定有劫。王家只有一女,怎可能让女儿就在道观里空渡余生?出家自然是没有可能。王家便在家中设了道观,让其女在家修行。也算是弥补了命劫一说。
墨随儿从箱笼里挑了一件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出来,悬挂于手,左右看了看,又觉得不妥,再度折返箱笼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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