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飞着,半晌才道:“他有机会让我免于受此辱,可他连提点一二都不曾有。”
玉秾质问:“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无音皱着一张脸,不说话
她轻笑道:“因为他不敢,他舍不得他既有的地位和权力。”
玉秾一语中的,无音无可反驳。
半晌,无音才道:“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看得开?放得下名利?”
玉秾敛了笑,“所以,我不怪他,不恨他。”
“可王爷倾覆这天下也是为了您!”
“他不是为了我,他只是为了他男人的屈辱,和他暗藏的野心。”
“您当真不愿意救他?”
“无音,你这般心思玲珑之人竟然在这时也犯了糊涂,看来你心中是爱极了高崇。”
“无音六岁入宫,年幼不懂事冲撞了贵人,必死无疑,但九王爷一句话救了我,我欠九王爷一条命。”无音寥寥几句便道出了一份暗藏的少女心。
玉秾笑,道:“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报。”
忽地,无音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身姿如此卑微。
“皇上爱重您,只要您去求皇上,王爷定然有条活路。”
玉秾没有去看跪在地上的无音,只淡淡声道:“如果我去求圣上,这才是要他命的刀。”
关心则乱,便是冷静如无音也会失了方寸。
任何人都可以去求高祎,唯独她不可以,也不能。
一日,高祎突然遣了宫人来请,一路随着那宫人兜兜转转,至一偏僻处,玉秾抬头,散发着凉意的石上写着“地牢”。
那宫人道:“圣上吩咐小的来让您去见九王爷最后一面。”
这是高崇被关进皇家地牢的第十八日,这里虽阴森寒冷,也比不上他心如死灰。
他靠在凉得刺骨的墙上,望着石壁上的四方小窗,忽然忆起,他与玉秾曾亲昵地依偎在一起,坐在廊下栏椅上看皎皎明月,那时,便是静静地赏月,也觉得甜如蜜。
那日的月,与今日的月同样明亮,周围散落着星点。她偶尔喜欢调皮地用发丝挠他脖子,看他蹙眉,然后,做个鬼脸,淘气地跑开,笑盈盈地等他上去捉她。
他忆起好多……
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见到她,他苦笑,依照高祎的性子,她便是死只怕也只能死在这个宫里。
她婀娜而来,有人恭敬地给她搬凳子,有人给凳子垫上软垫,伺候周到,锦衣华服的她,让他只觉自惭形秽。
她道:“自此一别,再见无期。”
他见,她眸中无悲无喜。
忽地,他忆起从前,他十六岁便因为剿灭水匪立功,从而开府出宫。第一次在边关见到她那日,他刚过十八岁,刚刚封了王爷,正是春风得意。他的马车等在门外,娇小的她包裹在厚厚的狐狸毛滚边袄子里,像一个漂亮的雪娃娃,她的眼睛红红的,似哭过,她娇小的唇咬得紧紧的,似怕哭出声来。
那时,她紧紧拉着她娘亲的手,分明不愿意分开。
明明脆弱却故作坚强的样子,让他想笑。
她的娘很美,只有一半中原人的模样,更多的是波斯姬血统。但她笑的很温婉,目光绵柔。那时,他想,这个漂亮的雪娃娃肯定会比她娘更美。
在回程的马车上,他以为她会伤心欲绝,可她没有,甚至没有掉过一滴泪。她还向他问起很多京城的事情。
他想,她是个坚强又可爱的小姑娘。
那年,玉秾十岁。
她站起身来,转身欲离开。他急切起身,锁身铁链叮当作响,他问:“如果那日,我拒绝了高祎的提议,我们会怎样?”
她没有回头,只幽幽声道:“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闻言,高崇仰天大笑,却已是泪流满面。
他总是忘了她骨子里的烈性和坚韧。
这夜,高祎来了,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着龙袍的高祎,但这一次的高祎让她心底升起无法言明的恐惧。
这龙袍上的每一根丝线都是混着鲜血的,它的颜色才会如此迫人。
这一夜的高祎在她身上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疯狂,檀木床四周水红色的流苏,帷幔,随着他不羁狂放而飘动。
她随着那韵律而律动,整个寝殿在她眼里不停地变换角度。
事后,他抱着入了温泉池清洗,她是绵软无力的,只能任由他摆布。
他的手像极了一条冰冷的蛇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他叹息道:“现在,你,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朕了。”
玉秾趴在池边没有说话,热气熏着她的眼,有些难受,她想,定是热气湿润了她的眼,而不是泪。
忽地,皇帝紧紧地贴在她的身后,低声呢喃道:“阿秾,这个宫里,真的太冷了……”
这次高崇造反,他的母后竟然也参与其中。就为了陈家的利益,她便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皇帝只觉得悲怆,无以复加。
在皇家,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玉秾没有动,只由其抱着。
半晌,高祎掰过她的身子,看着她毫无表情的精致面容,似讥道:“朕知道,从始至终,你的心里都没有朕。”
忽地,他疾言厉色,逼迫道:“说……你爱慕朕。”他手的力道很大,大得几乎扭断她的手臂。
她痛,脸上却笑着。
她道:“您是这个天下的主人,您可以操控一切,唯独人心除外。”
她的话很冷,冷得让足以点燃高祎所有的怒火。
她以为她少不得又要受一番折磨,可高祎松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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