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房门,闯进了厨房。
“给我从敏敏身上下来!”
熟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怒与惊恐,在房间里回荡。与此同时,声音的主人飞奔而来,狠狠推开了压在苏敏身上的男人。
接下来的记忆,相当混乱。
肉/体与肉/体撞击的声音,桌椅倒塌,瓷器破碎,乱闪的手电灯光,滴落的鲜血,锐鸣的警笛,涌入屋内的保安……
事后警方的调查结果是,因为物业安防不严,有恶徒趁机混入别墅区,挑选了主人白贞不在的空当闯入屋内,拉下电闸,欲对苏敏行不轨之事。幸亏白贞及时赶到,才救下了苏敏,没有酿成惨祸。
考虑到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将对苏敏造成极大伤害,经过一番思量,白贞最终选择了压下这事,当做没有发生。
他甚至连赔偿都没有要,生怕会因此勾起苏敏的可怕回忆。
但这件事始终还是在夫妻两人间刻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疤。
白贞闯入家中时,苏敏正在恳求那人不要继续。
因为蒙眼动作的诱导,她将那人误认为了白贞——或者说、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在明知对方不是白贞的情况下,苏敏依然软弱地喊出了“阿贞”两字,自欺欺人。
那一声声的哀求,一口一个的“阿贞”,全部被匆忙赶到的白贞听到了。
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枕边人将自己认错,白贞也是。
虽然没有明说,但那件事之后,他再也没与苏敏同床。
与此同时,对于苏敏而言,那噩梦般的一晚也几乎让她丧失了对生活的信心。
一方面,她对白贞充满着愧疚。那一晚,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害怕到只有在心里欺骗自己那不是别人而是阿贞,她才能有力量抵抗下去……虽然会这样做并不怪她,可这样的行为确实给白贞造成了伤害。
但另一方面,她又不自觉对白贞心怀怨怼。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明明她会认错人跟白贞奇怪的癖好脱不了干系,为什么事情发生后,他不能稍微体谅一下自己,不能从她的角度看一下问题呢?难道说他的自尊心与面子比她的心情更重要吗?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交缠在一起,让苏敏不知道该如何坦然面对白贞。
回过神来时,两人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崩解的边缘。
拯救了这场摇摇欲坠的婚姻的,是一次偶遇。
别墅区的超市电梯出现了故障。兜兜转转,苏敏去了附近另一个超市,结果在那里遇到了很久没见的白贞的弟弟。
白葭是个缺乏自信的人。他敏感又自卑,非常缺乏安全感,这些性格特征反映在他的举止上,让他走起路时习惯于向前颔着胸,明明是个大高个,愣是能缩成瘦瘦小小的一团。
虽然穿着与白贞相同的衣服,但光从站姿,苏敏就一眼认出了那是谁。
说到底,这兄弟俩的性格实在是差太多了,要认错很难。
可她却在一种微妙的心理控制下,脱口喊出了“阿贞”。
然后戏就一直演了下去——
假装与白贞感情依然和睦,假装自己没有认出白葭,自然而然地上前牵手搭话,自然而然地用一种甜蜜的口吻抱怨他的出现。
她尽全力在白葭面前粉饰太平。
就好像,只要能在与两人关系最亲近的白葭面前维持好假象,她与白贞之间所有的问题就真的不存在一样。
来自一名愚蠢主妇的自欺欺人,最终换来了白葭腼腆又染着轻愁的笑。
顺理成章的,苏敏“发现”了眼前的人其实是白葭。
然后便是漫不经心的一轮对话。
苏敏其实并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但身边的白葭却听得相当认真,黝黑的眸子闪闪发亮,就好像她说的那些无聊琐事有多么吸引人一样。
她说到高兴的地方,他会跟着微笑,她说到紧张之处,白葭会显得比她还紧张。
与他那心思太过难以捉摸的哥哥截然相反,白葭就像一张雪白的纸,她涂抹什么,他就表现出什么颜色。
直白,简单,纯粹……并且爱她。
——是的,白葭喜欢她。
这并不是件难发现的事。
分别的时候,他从刘海后面深深地凝视她,眼中的爱慕与渴望,他自以为隐蔽,实则露骨到令她心惊。
直到拎着袋子离开超市,苏敏的心依然狂跳不已。
恰是初春,拂面而过的微风中,飘来了一片粉白的樱花瓣。
不合时宜地,苏敏想到了她与白贞的初见。
春天是一个非常适合感受爱意的季节。
心中那片因为缺乏关爱而干涸的土壤,不知不觉也得到了雨露的浸润。
受伤的心总是容易被趁虚而入的。
尤其当这颗心的主人故意想要报复令她受伤的那人时,再度坠入爱河似乎只要一瞬间。
回家之后,苏敏开始经常地回忆起一些有关白葭的事。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的抵触,想起关系好转后他经常会躲起来观察自己,想起他傻乎乎地叫她的那声“姐姐”,想起了很多很多在相处中被她遗忘的细节。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他就已经喜欢她了吗?
曾经想不通的一些事,在察觉到白葭的感情后,一下子全部变得合乎情理了。
出于一种报复心理,白贞对苏敏有多冷淡,她就有多频繁地想起白葭,心中的爱意就翻涌得有多猛烈。
在这个节点,假扮白贞敲响家门的白葭,在苏敏眼中,不啻于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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