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师爷押解着降兵,陆陆续续从城墙上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城军的人马驻守着。眼看着四道城门、城墙,以及各道咽喉之地均被四城军占据,余下的以程督领为首的反抗者,则龟缩至城内,被联军团团包围住。
观洪邦和金沙神姑靠得极近,并窃窃私语着,也不知正在商谈什么,带着大队往城内开进。申屠柳站在城墙下,嚷道:“大哥,柴久正和甄鹿还像个龟孙子一样缩在城主府,看样子他们还不想认输呢!咱们也去看看,痛打落水狗!”
腾浪驹则像个孩子一样,欢快地在人群中间穿来穿去。要不是此刻四周的大火还未扑灭,甚至都令人怀疑刚才这里是否发生过一场大战。
这次攻城战太过顺利,总让梁鸣荼感觉到有丝不对劲,不过他也没想太多,一个腾身跃下城墙,拍了拍白月宫的脖子,扭头朝申屠柳道:“既然柴久正已经败了,再怎么负隅顽抗也是枉然,这次咱们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柴久正夺下双孜都的这段时间,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团阴影。只是没想到他还没坐上几天城主的位子,就被狠狠地挫败,端得是大快人心!所以所有的老百姓都钻了出来,一看大军有条不紊地涌入,均是高声欢呼着,夹道相迎。
梁鸣荼和申屠柳刚行进至城主府,就见府前的广场对峙着两方人马。程子章浑身是血的站在中间,他的身后只有数百位师爷,而他们的对面,则是整整数千的人马!
观洪邦骑马行至前者身前五丈处站定,用不急也不缓的语气游说道:“这位师爷,洪某见尔等对柴久正衷心耿耿,倒也佩服!只是柴久正大势已去,再行反抗,对你们可是大为不利呀!不如缴械投降,洪某可当将你们全都收至麾下,绝不亏待!怎样?”
反观程督领,他冷哼了一声,道:“程某不管柴城主是何许人也,也不论他曾经做过何等事,既然咱们一帮兄弟认定了他,岂有说弃就弃之理?!如今将在人在,将亡人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程某绝不屈服!”
说到底,人各有志,也不管此刻的他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不过单冲着这份魄力,倒令这边一众有些折服。洪邦看了其半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随即伸出一手,就要发动命令攻击。
眼看着团团围住程督领的弓箭手们就要开始放箭,不料此时却从城主府的方向传来“吱嘎”一声。众人循声望去,见城主府大门应声而开,同时有两道身影并排走了出来。
观其中一人穿着宽大的避风袍,将大半身子都包裹了。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瞧不见面容,但也难掩其体内散发出来的冲天杀气和阴冷的气息。而另一人面相清秀、颇为年轻,最为引人注目之处,便是其背上挂着一柄长弓、肩上斜搭着一张不知名的兽皮。不用多想,此二人就是柴久正和甄鹿了!
见正主来了,洪邦、金沙神姑、梁鸣荼、孙国主、杨啸林、孙爻阳等人挥退手下。反观柴久正不为所动,只面具下传来一道嘶哑而又低沉的声音:“见诸位面色不悦,一定是在下拒客于城外招呼不周,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多担待!如今大伙儿都已齐聚双孜都,倒颇为难得,就这么干站着?不如随在下进府,小叙一杯可好?”
都这时候了,这家伙却还如此有兴致同众人打着招呼,也不知他的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其个人安危。孙爻阳听得是火气蹭蹭直往上涌,当即猛得踏前一步,指着前者的鼻子怒喝道:“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都快大难临头了,居然还在此装疯卖傻!今日四方志士齐聚,就是要你项上人头来的!强夺我双孜都、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孙爻阳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柴久正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反驳道:“我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在下这般,也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你爹孙朝海在位的时候,好奢贪逸,收刮民脂民膏,将自己的府邸修缮得如此华贵,这总不能辩解吧!”
这时,换做程子章接过话茬道:“自古以来王权地疆更替无定数,本就是弱肉强食!如今咱们势微,他们明摆了是沆瀣一气,就是要将咱们逼进绝路哩!现在杨啸林和这小子装成蒙了天大冤屈的样子,使得四城军蒙在鼓里,全然将自己的龌蹉事轻轻带过~真是可耻!
柴城主,您的信念就是不计一切代价将尸怪消灭殆尽,即使被世人曲解也在所不惜。兄弟们跟了您这么多年,绝对支持您!咱们甭跟他们废话,既然难逃一死,大不了一拼到底!到时候即使世界被这一帮贪生怕死、畏头畏尾的所谓‘正道人士’所葬送,也不关我们的事了!”
听至此处,众人没想到这几个家伙竟然会倒打一耙、曲解是非!气得杨啸林和孙爻阳是七窍生烟!此时的包围圈外围还驻足着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但不知怎的,他们的表情却是莫衷一是。也许,柴久正和程子章的话,也不是全错。
“哎~”柴久正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继续演戏道:“程督领,这四年来,你们跟着我也受苦了!如今我柴久正大势已去,怕不能再带领你们看到有希望的那一天了……别再作无所谓的反抗了,你们~投降吧!”
看着这戏剧性的变化,所有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柴久正一会儿要死磕到底,一会儿又劝自家人投降的,不明白他究竟是想干嘛?
梁鸣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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