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请回吧,大人。”白秋怜背对戴玉石,拒绝之意显而易见。
戴玉石举起手想要碰触他,却停在半空,手指微颤,犹豫着……最后,还是颓然地放下……
转身,脚步沉重。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好好保重。”头也不回地离开。
屋子里顿时寂静下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淡。白秋怜站在屋中央,久久未动……
到了夜里,白秋怜发起烧来。一个人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也没有人知道。黑黑的房子忽然变化多端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幻觉从眼前闪过,却又模糊不清,没有头绪。
白秋怜以为自己是清醒的,努力想要把幻觉看出名堂,但身子极沉,有时想要抓住什么,抬不起手。
浑浑噩噩,在自己创造的漩涡中挣扎,呓语。
过了一段时间,微微地感到一丝凉意,滚烫的额头似乎放上了清爽的毛巾,舒服了很多。渐渐安稳下来,不再辗转反复。
冰凉的手抚上白秋怜的面颊,虽然漆黑看不到,但从温度上可以猜想白秋怜此时的状态。轻轻滑过,眉,眼,鼻,唇,凉凉的,白秋怜潜意识觉得很舒服,像个小孩子一样发出满足的呢喃。
手停了下来,却贪恋着不肯离开。
半晌,摸索着探到白秋怜身侧,握住他的手腕缓缓拽出。借着月光,细细看去,手腕已经肿起。微微使力,痛楚让白秋怜不安地皱眉,却醒不过来。
黑暗中,静静坐在床边,低垂的双眼深沉无波。
这样,一直坐到天边泛白——
清晨,来叫白秋怜起床的侍女才发觉不对,慌忙去叫王爷。赵启哲不由分说又把东方炎拎来。
“怎么样?”看到东方炎沉着脸走出屋,赵启哲紧张地问。
“着了凉,肺部有些感染,又气火攻心,因此发热。他身子本就虚弱,一定要好好修养才行。”
赵启哲一个劲点头:“本王一定会好好照看他。”
东方炎大笑:“启哲,头一次看你这样在意一个人。”
赵启哲面庞微红,说不出话。
“放心吧,你还不信我的医术么?”东方炎看着他,眼神闪动。
赵启哲笑开。
白秋怜便一直待在王府养病,文心阁的老学究们对于他的缺勤也不甚在意。只是一次陛下路过,没有看到他问起,才诚惶诚恐面面相觑。他们谁都不知道白秋怜去了哪里,当然冀王也没必要通知他们。
赵启彻心下着恼,这才从胞弟处得知消息。便挑了一天,跑到冀王府去慰问。
“陛下。”白秋怜坐在院中的躺椅上假寐,看到赵启彻,吃了一惊,慌忙起身。
赵启彻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日,玉兰花开,宫中的一隅院落,白衣似雪,也是躺在椅上,暖暖阳光,照耀他如仙的面容——
“你有病在身,不必多礼。”伸手扶起。才几日不见,消瘦许多。
“谢陛下,陛下看望下官,下官何德何能,有此荣幸。”白秋怜垂手侧立,说着客套话。
赵启彻看着他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白玉似的肌肤上投下淡淡青影,红唇微抿,尖尖的下巴惹人怜爱。
“……多注意身体……”不知为什么,只想说这一句。
白秋怜抬眼,看到赵启彻的目光,有着了然,关怀,还有更多看不懂的情绪。
“……谢陛下关怀……”白秋怜轻轻道。
两个人忽地沉静,谁也不想多说,似乎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无形而淡淡的感觉在两人之间徘徊,若有若无,即通且阻,明白又不明,直到赵启哲前来,才打破一切。
看着赵启彻与赵启哲走远的身影,白秋怜心下涌上叹息。有缘的,无缘的;有意的,无意的;有情的,无情的,皆要舍去,放不下仇恨的自己,终究只能孑然一身,渐行渐远……
“先生……”
李仇轻轻走近善安。
善安站在远处,望着信远阁的方向,依稀可见那单薄的白影。
李仇也望过去,冷淡而不屑。
“先生,他现在在王府中,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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