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皮,手上拿着铁叉和长柄柴刀,看样子是打猎的。说话的发音很怪,大部分听不懂,好像是云贵那边的方言?又不像,难道是苗族人?这衣着却对不上。
她想了想,窜下树,跳落到地面。
“有动静!”
五个猎户吓了一跳,齐齐转身扬起猎叉和柴刀,却在看清眼前之人后表情惊愕,呆立在地,仿佛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事。
卫希颜外面的粗布短衫已经破的不成样子,在丛林中又是趴地又是爬树的,一身泥尘草叶,莫不是把她当野人了?当然她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露出这种表情更大的可能是他们认识“她”,毕竟她是循着箭头走出来的。
最前面的猎户四十多岁,面黑体壮,惊愕后就露出欢喜的表情,大声道:“阿宝,你还活着?!”
四个猎户也哗啦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话,表情都十分激动。
“阿宝,你这次采药怎么去了这么久?你阿娘都急死了!”
“我们都以为你遇上了虎豹……”
“你娘眼睛都哭瞎了!”
卫希颜间或听懂几个字,从这些男人惊喜加激动的表情看,应该是跟采药女一个村的。
眼见五个男人越说越激动,她再不吭声就要引起怀疑了,但不懂他们的语言,一开口就露馅。
卫希颜手拄长棍的身体摇了摇,然后斜歪着倒在地上,眼一闭,昏了过去。
“阿宝,你怎么了?”
“族长,怎么办?”
为首猎户道:“先背回去再说!”
众人掉头一路疾行。
卫希颜估算走了半个多小时,听见狗叫声。
她睁开一道眼缝,从那男子背上望去,但见前方一块凹下去的盆地,下面散落着一座座茅草屋,屋外有妇女、老人、孩子。
听见山上男人的喊声,两个壮健妇女便朝山坡上跑来。
“娃他娘,是阿宝!”族长叫道。
“天!阿宝回来了!太好了!”族长女人见丈夫背上负着人,便喊声问,“阿宝怎么了?”
“没伤着,昏过去了!”
“可怜的娃!”
族长女人转头对着身后的妇人道:“大柱娘,你回去熬点米汤。我去叫阿宝娘。”大柱娘应声“好”,两人又往村子跑。
偏僻安静的小山村因为阿宝的回来,整个沸腾起来。
人们都围上来。
喧闹声中卫希颜感觉被放到一张床上,她继续装晕不动。
一只粗糙的手摸上她的脸,颤抖摩挲着,耳中不断听到喃喃重复的两个音节。
她猜应该是采药女的名字。
卫希颜仔细辨识,这发音介于粵语和云贵方言之间,她渐渐确定是“阿宝”或其他同音字。
抚摸她的颤抖手指传达出强烈的感情,应该是采药女的亲人,妈妈?
卫希颜闻到米汤的香味,她慢慢睁开眼睛,目光里还带着苏醒的茫然。
“阿宝醒了!”
“先喂她米汤。”
她的头被人扶起来,碗端到嘴边,她小口吞着米汤。
“阿宝!阿宝!你回来了……呜呜呜……”老妇人将她抱住,哭了起来。
族长女人抹眼泪,“阿宝娘,别哭了,再哭嗓子哑了。”
阿宝娘止住哭声,抬手摸卫希颜的脸。
老妇双眼大睁,瞳孔却空洞无焦距,分明是瞎了。
卫希颜只觉种种古怪,有强烈的违和感,让她对身处环境产生了疑窦。
“阿宝,你醒了!”
“你哪不舒服?有没有受伤?”
“你出了什么事?”
“怎么这么晚回来?”
村民七嘴八舌。
族长大喝一声,“别吵,让阿宝说话!”
屋里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她。
卫希颜张嘴“啊啊”两声,用手指喉咙,摇头。
阿宝娘道:“阿宝,怎么了?”
卫希颜指着喉咙“啊啊”两声。
还是族长女人反应快,“阿宝,你是不是喉咙说不出话?”
卫希颜伸手拿起喝完米汤的空碗,做了个喝的姿势,又做了个苦的表情,放下碗,双手合什放头侧,做个睡觉的姿势。
众人糊涂了,“阿宝在做什么?”
族长女人想了想,一拍巴掌,“我知道了!阿宝说他喉咙受了伤,说不出话,但是不打紧,只要喝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卫希颜半猜这女人的话,看她表情应该是懂了自已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噢!”众人恍然大悟,同时松口气,这娘已经瞎了,阿宝再哑了,日子可怎么过!
族长高声道:“阿宝回来,我们就放心了。大家先回去,让阿宝好好睡觉。”
村民离去后,族长夫妇又劝慰了阿宝娘一番才走。
卫希颜躺回床上,阿宝娘攥着她衣角,生怕孩子又不见了,口中唱起舒缓的歌调。
卫希颜拍了拍她的手背,闭上眼渐渐睡去。
***
身边有人!
她右手闪电般劈出,却在睁眼的刹那神智一清。
并指成刀的右手悬停在老人的颈动脉上。
卫希颜暗道好险,这一掌切实了必死无疑。
桌上的油灯还点着。有蒙蒙白光从窗格浸入,应是凌晨时分。老人歪倒在床边,守了她一夜。
卫希颜起身下床,将老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轻声走出去,举着油灯探查环境。
共四间简陋的乡下屋子,中间的屋子是“客厅”,很大,有一面靠墙整排都是药柜,屋角木架上也搁着十几个笸箩,里面放着晒干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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