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不知不觉间五年时间已过去,转眼便到了青平二十六年。
而当初童蒙无知的十七,如今也到了十二岁,眼下就要前往太庙,举行加冠的典仪了。
这五年间,在林吉贞、林羸以及行痴和尚的悉心教导下,十七在各方都精进神速,小有所成。
先是在武道上,仅这五年的时间,已然已从人阶一途,步入了九品。这固然得了行痴教导之功,但这五年间,那伤筋断骨之苦,又可是寻常人忍受得了的?
如今,这十七虽小小年纪,便已跻身九品,其实,也只是功力而论,在实际战斗中,或者平常里,能否发挥五品的实力,尚还未知,总是,太年轻了。
不过,年轻有年轻的好,十七与行痴一商量,总觉得在这般年岁便到了这地步。若说,此时去颖悟缥缈无踪的至道,踏足宗师,无疑痴人说梦。开玩笑,一个小孩,不管如何出众,人生阅历贫瘠稀薄,如何去体悟人生,去追问无垠?
便索性,重走行痴的路子。在余下的天阶、地阶中,另选一途,再来一回。这么抉择,以其说是问道他路。不如讲游戏的心态反而多一些。只是抱着学来看看的意思罢了。
便在年上选了天阶的路数,而今,恐是应了那洒脱的心态,倒也小有成绩,通过行痴的测定,竟然一念之间,有了天阶五品的高度了。便是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行痴,到底也夸奖了一回。
武道上,犹在精进,未曾偏废过。
而政治一途,但就殿前书印使的诸般政务,早已理得娴熟了。林吉贞,有时也曾有意挑出一些本子来,让十七草拟处置。这十七,总凝眉思量一回,不一时,早决断在胸,一挥而就。其中,各部的不同政务之间,处置起来,也是合乎规矩,最难得,各处的利益,多有均衡,到也平稳,很是合着林吉贞的心意。
林吉贞此时自知,学问中,对这十七恐再难又其他教导之处,索性,便让殿前书印使的副官,每一日,捡了各部各州要紧的折子,统统给十七先行处置。等十七拿了意见,自己再仔细批阅一回。偶有不足,这才悉心讲解一番。其余的,便是想要理会,也难有着手的地方。
林吉贞,虽则满意这位学生。但是这十七心中却升起许多想法来。此时只是隐忍着不发而已,政务上,也全都随着林吉贞的路数,处理得四平八稳。不见一丝异样。
原来,三年前,周一海进驻夏宫的五千兵甲前后缓了两年的时间,不曾有何动作,瞒过朝廷的关注,等到各方的目光松缓一些时。这才日日间,严苛的操练起来。
那五千兵甲,本就是周一海在边军操练的精锐,原也是想着,恐有用得着的一天。加之被贬谪边疆的抑郁,自然下了好大血本。到了夏宫以后,五千兵甲中,其实早已被他遣走了大半,通过一些别的渠道,融入原来部下的各处驻军之中。目前的这五千甲士中,倒有七层,是秘密新招的兵勇。
也是这时,十七受父皇的命令,到军中学习军事,全由周一海教导。周一海,出身一个下层的军籍之家,世代通晓军务,加之常年战阵生涯,如论军事,也是当今盛国数一数二人物。十七,便谦逊学起,周一海用心教导。
其实军阵之事,以十七的聪慧,加之在武道、在政道上的进展,一发触类旁通,如鱼得水。经过这三年的修习,周一海练兵之法、统兵之法、战阵进退等要旨,早已谙熟。便是行军布阵,临阵御敌等诸般,周一海,也曾在沙盘上,倾囊相授,一一给他推演得明白了。
这事,很是隐秘,就连林吉贞父子,也全然未知。
通晓军事以后,这十七的心中,早已萌生它意,只是,此时,恐难作为罢了。他也只好尽都隐忍着,静待时机。
这一年,春天急急的就过去了。
到了盛夏,中宫的旨意,突然以诸般细微的缘由,废了皇四子的太子之位。
其实,神宗正值壮年,所谓太子,不过是当初离京后,总因龙驾北上,四皇子恰好成年自立,便依例自行开府。又因在各兄长中,皇长子及皇三子早已夭亡,所剩的二皇兄,却是个残废,到底即不得大位。按长幼之序,又因当时的神宗,急于摆脱离京后,文官们的纠缠,这太子的头冠,便落在了他的头上。
这数年来,四皇子远离父兄,独居京城,虽则神宗教育得严苛,但也越发是率性所为起来。
太子监国期间,非但毫无建树。生活上,流连花柳,奢靡成性,僭越仪制;朝堂中,私交大臣,暗结党羽(实则也应该是被朝臣所用)贪渎官帑,蓄养死士。这些破事,上下尽知。只是神宗,总在隐忍,此时突然削夺了这太子的冠冕,倒也未曾激起多大的浪涌。
便是也有部分臣僚因为利益牵连,曾具本上奏,却不防被另外派系抓住小辫,只说太子年幼,监国之间,所以迷乱,全是奸臣唆使,引诱所致。
这正好给了神宗台阶,便旨意由宗人府会同礼部核查,捡了几个不要紧的臣子,打杀放黜了。
其实,彼时的意思,神宗所以削夺皇四子太子之位,一则,皇四子确实才德不具,二则,也是想,皇十七子炳王,如今加冠在即,度其文才武略,皆有成就。不妨,让皇四子就此让位吧。
然而,神宗这般心思,虽则考虑得周全,但世事却总非能时常如意。好容易挨到这年的冬,天上又簌簌的落了几场白雪,眼见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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