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而绕至车头,恰好一只清瘦纤长的手伸了出来,,轻轻拨开了遮住车厢内的窗帘。
有钱人!!!
我心中不由得顾影自怜。
果然,破旧的车厢内部与其外表截然相反,典型的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厢壁镶玉携金,顶是琉璃顶,窗是杉木窗,内铺织金毛毯,小而精致的子木茶几摆于中央,其上有雕花银炉冒出缓缓青烟。我的视线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回到车厢内的人身上。只见她卧坐于厚厚的白虎皮垫上,身着印了牡丹花的织锦长袍。长至脚踝的墨色长发由一根莹绿的翡翠簪高高束起,因为身体前倾的缘故而如瀑布般铺撒在胸前,妖娆至极,还有那迷人的脸蛋。。。。。。喂,姐姐,现在是流行美杜莎那种朦胧感么,何必呢,何必呢!何必要把你的脸用面具遮得严严实实的,我们应该坦诚相待嘛!
“不好意思,阁下也是从易格轩出来的吧。”这位姐姐的声音当真好听,和着银炉冒出的淡淡清香,我帅气又不失优雅答道:“哦?小姐是从哪里看出的?”
美人微微颔首,轻笑:“你身上穿着我换去的麒麟甲,我当然知道。”
是高手。
我一愣,立刻警觉,面上却故作自然:“小姐怎么知道我穿的就是你的麒麟甲呢?”
“味道。”她简洁道。
味道?
哇,莫非你是犬妖?
我摸摸下巴,朝她一笑:“这么说,是小姐用这麒麟甲和一件上古灵器换取了一把看似无用的古琴?”
墨发美人轻捋发丝,问:“是那花狸告诉你的?”
“大概吧,”我两手一摊,临摹两可地回答,“反正是我听说来的。”
她沉吟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忽的又开口了。
“想不想看看那把琴?”她兀自说道。
给我看?姐姐,你这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不了。”我摇头,坏坏地勾勾嘴角,“除非,你是要送给我。”
她扶着车帘的手一怔,紧接着笑开了:“呵呵,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给你吧。”
这下换我有些愣神:“真的假的?”
“真的。”她温软地回答。
“那么,下次见吧。”她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合上车帘,飞蛾哗啦一下又是一阵烟雾弥漫地变身,等我眼前能够看清眼前的东西时,黑衣人已驾了马车远去,清脆的马蹄声响渐渐消失,我的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刚才那个女子面具下若隐若现的眼,赤色的眼,美丽的眼。
我回到旅店,该隐和泠铃正坐在一起商量些什么。
“喂,你们在干什么呢?”我不乐意那两只妖怪将我无视。
泠铃回头,眼里乍出幸灾乐祸的目光:“是这样的,宾馆内有温泉服务,伯爵大人说要去享受享受。”
“哦,”我脱下外套放至衣架上,“去呀,只要伯爵大人你一声令下,不知道多少人前赴后继要伺候您洗澡不是吗?”
该隐目光闪烁:“我就位在即,却在外面晃荡,被将来的子民知晓了可不好,所以必须低调。”
“那就你一个人去吧。”我满不在乎地换上拖鞋。
“你和我一起吧。”
我走路步伐一滞:“啊?”
“我说,你和我一起,泡温泉。”伯爵大人双手支起下巴,目光灼灼,唇角上扬,看上去心情不错,“我听泠铃说,生病过后泡泡温泉对身体也不错。”
“呃。。。。。。”我恶狠狠瞪了泠铃一眼,转而道,“还是算了,我今天累了,想睡觉。”
该隐不依不饶:“那明天?”
我烦躁地抓抓头发,不耐道:“你和泠铃去吧,干嘛非得跟我去,你是爱上我了吗?”
“当然没有。”伯爵大人反应出乎意料地迅速,吓了我一跳。他好像也觉得不合适,思考一下,又说:“我不是觉得你不好。”
我点点头:“好吧,我懂了。”
“你懂什么?”这下换他烦躁了,一脸不爽,“你懂什么?”
喂,你在烦躁些什么?
我摸摸脑袋,无奈了:“你和泠铃去,我不去了。”我话音未落,他忽然窜上来,毫无伯爵大人应有的形象,他抓着我的手,神色阴沉:“你的手怎么了?”
我低头看看伤口,是施法是留下的,还未完全愈合,故而还有点点鲜血溢出绷带。
“你很关心我嘛~”我不怀好意地瞥一眼伯爵大人,后者耳根立即泛红,他摔下我的手道:“因为契约,不要让我再重复。。。。。。”
我透过该隐的肩头看到泠铃,那货一脸‘那你们没办法’的表情,他嘴巴一张一合,我读懂了他的唇语,他的意思是。。。。。。
别——再——谈——情——说——爱——了!
我扶住太阳穴,你丫那只眼睛看到我们在谈情说爱?明明是该隐一个人在犯傲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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