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南庭却很清楚,一句对不起不足以抵消这五年来因分离造成的隔阂。
盛远时用那双静黑得看不出情绪的眼注视她,“为什么是管制职业?别告诉我,是因为梦想。”
一个曾经视吃喝玩乐为终身梦想的人,怎么会有那么高尚的管制梦?南庭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你,否则我连管制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盛远时本意是想要她一个肯定的回答,结果竟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负气似地说:“看来你欠了我一句感谢。”
南庭忽略他的不悦,“我也觉得说声‘谢谢你’,要比说句‘对不起’,更能让你接受。”
盛远时要的更不是什么感谢,他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身上,“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如果是从前惹他生气了,她分分钟撒个娇就能搞定,什么解释,你那么凶,才需要解释呢。
可现下,五年的光阴横在两人之间,南庭不能像过去那样胡搅蛮缠。
“还有什么可解释?那些我极力隐瞒的,你都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我多说一个字,都是辩解。”南庭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没错,那些我不再缠着你的日子里,我在忙着一点点接受我家就要破产的事实。”
在听见“破产”两个字时,盛远时的负面情绪铺天盖地而来,他不得不用力地握紧方向盘,才能稳住情绪,许久才说了一句,“就为了那要命的骄傲和自尊!”然后冷笑了一声,“呵。”
起初确实是那样的,认为失去了与他比肩的倚仗和资本,尤其是听见林如玉讽刺地说:“就算你家破产了也没什么,死死抱住盛远时那棵摇钱树,还不是照样过逍遥日子。你命好,有男人接力养你。不过,你还是节制点,机长年薪不过百万,一不小心就会被败光的。”
不堪入耳,却是 c 的真实。
仿佛一夜之间长大。
司徒南难得地没有给林如玉脸色,反而和颜悦色地说了句,“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一无是处。
司徒老爸还在四处奔走,试图挽救公司。她如常去学校上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用心,面对同学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她听见了也当没听见,看见了也当没看见,甚至还能若无其事地对他们微笑。周末休息,她不再出去吃喝玩乐,而是静下心来在家练琴,练口语。
终于,从高处跌落谷底,才懂得珍惜自己。
却依然没能等来好消息。
司徒老爸卖掉了座驾,可惜一百多万也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银行断了贷款,与其它公司合作的项目纷纷进入主体建设期,需要按合同追加投资,导致司徒家首尾难顾,雪上加霜。司徒老爸才意识到,自己被人算计了。却木以成舟,无力回天。
曼哈顿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在这个时候寄到了,那是一所优秀的国际性音乐学院,司徒南通过了相关的笔试和视频面试等入学考试,只要她愿意,就可以办理签证飞去纽约,盛远时工作的城市。
所有的默默准备,所谓的新年惊喜,就这样成了泡影。
窗外灰蒙蒙的,纷纷扬扬的雪掩盖了周围所有的声音,包括她的哭泣。
确实萎靡了一段时间,害怕面对贫穷,害怕未知的苦难,却在想到盛远时时,忍不住鼓励自己:这世界哪来的什么天意,还不都是人为?活下去而已,能有多难?
因为盛远时,司徒南有了面对困境的决心,尤其回国的他似乎还那么的,舍不得自己。那是司徒南始料未及的,也有些不敢相信。可对盛远时的爱战胜了一切,她经过一夜的考虑,已经决定要对他坦白,坦白告诉他:“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她想,如果盛远时说:“你还有我。”她就像普通人家的女孩一样,努力学习,然后找一份可以谋生的工作,自食其力。反正,大多数女孩子不都这样吗,别人可以,她认为自己也没问题。
本以为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从头开始,来得及。
却没想到,除了自己,没人相信她可以过回平凡普通的日子。
南庭深呼吸,努力把眼泪咽回去,“我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我就是相信,一旦让你知道司徒家的困境,你会倾你所能,帮助我们。”
盛远时注视她,目光沉敛难辨,“但你还是做了一个既犯蠢又自私的决定。”
“你有能力像司徒老爸一样给我最好的。但你又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让你为我扛下所有?”南庭抬眸与他对视,“盛远时,司徒南长那么大,第一次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最好的。哪怕会碰壁流血,也比从前的唾手可得踏实。”
她的这些想法和心态,在得知司徒家破产后,盛远时多多少少也猜到一些,甚至是自己对她的影响,他也想到了。
那个时候的盛远时,他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很讨厌,明明没有立场,却总是对司徒南说教,告诉她,要有梦想,要自己拼搏,不能无所事事,不能只想着依仗父母和家世。结果,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那是盛远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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