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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骑士水汪汪的灰眼里闪现出一抹兴味,但他的坐骑却不安地哼了两声,避开
了冰原狼。“如您愿意到城里与家父共进晚餐,表明您的来意,相信他必定大感荣
幸。”
他的这番话,有如投石机s出的巨石,在北境诸侯中炸裂开来。众人均大为不
满,他们或咒骂,或争执,彼此大呼小叫。
“大人,您千万不能去,”盖伯特·葛洛佛向罗柏陈情。“绝不能信任瓦德大人。”
卢斯·波顿点点头。“单身赴约,您就是任他宰割。他可以把您卖给兰尼斯特,把
您丢进地牢,甚或割了您喉咙,一切随他高兴。”
“如果他想跟我们谈谈,叫他打开城门让我们全体进去与他共进晚餐。”
文德尔·曼德勒爵士高声宣布。
“干脆要他出来,就在这里宴请罗柏,当着双方所有人的面。”他的哥哥威里斯爵士提议。
凯特琳·史塔克与他们同感疑虑,但她只瞄了史提夫伦爵士一眼,便看出他对所见所闻甚感不悦,只要再多几句,机会就会稍纵即逝。她必须采取行动,越快越好。“让我去。”她高声说。
“夫人,您去?”大琼恩皱起眉头。
“母亲,您确定吗?”显然,罗柏并不确定。
“我当然确定,”凯特琳伶俐地撒谎,“瓦德大人是我父亲的封臣,我从小就认识他,他绝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除非有利可图,她在心里暗暗注明,但有些事情不能明讲,有些谎言也是必须。
“相信家父一定乐于和凯特琳夫人谈谈,”史提夫伦爵士道。“为了保证我们并无不良企图,我弟弟派温爵士会留在这里,直到夫人您安全归来为止。”
“而我们将待之如上宾。”罗柏说。派温爵士是佛雷家四兄弟中最年轻的一位,他下了马,把缰绳交给哥哥。“史提夫伦爵士,我希望家母能在日落时归来,”罗柏继续说,“我不愿在此逗留。”
史提夫伦·佛雷爵士礼貌地点头:“大人,照您吩咐。”凯特琳轻踢马刺,向前奔去,没有回头。瓦德侯爵的儿子和护卫们随即跟上。
父亲曾说,放眼七大王国,瓦德·佛雷是惟一能自己生出一支军队的领主。当天,河渡口侯爵在河东城堡的大厅里欢迎凯特琳时,他身边围绕着二十个活着的儿子(这不包括派温爵士,加上他就成了二十一个),三十六个孙子,十九个曾孙,以及许多女儿、孙女、私生子、私生女,和私生孙子孙女。她终于明白父亲是什么意思。
瓦德侯爵今年九十,活像条干瘪的粉红色黄鼠狼,头早巳光秃,上面遍布老人斑,因为痛风的关系,若无人搀扶,就没法站立。他最新一任妻子是个十六岁的女孩,苍白瘦弱,跟在他担架旁边走进来。她是第八任佛雷夫人。
“大人,多年不见,今日重逢,真是倍感喜悦。”凯特琳道。
老人满腹狐疑地眯眼盯着她。“是么?我倒很怀疑。凯特琳夫人,我年纪大了,你
就省省这些甜言蜜语吧。为什么是你在这里?难道说你家儿子太尊贵,不愿亲自来
见我?我又该拿你怎么办呢?’’
凯特琳上次造访孪河城,还是个小女孩,当时的瓦德侯爵便已经是个脾气暴
躁,语气尖刻且无甚礼貌的人,看来岁月使他更令人难以忍受了。她的措辞必须格
外谨慎,尽全力不去在意他的言语冒犯。
“父亲,”史提夫伦爵士语带责备地说,“您忘了吗?凯特琳夫人正是受您之邀而
来。”
“我在问你吗?我还没死,你就不是佛雷侯爵。我看起来像死人吗?我用不着
听你说教。”
“父亲大人,这不是待客之道吧?”他另一个年纪较轻的儿子说。
“这会儿连我的私生子都教训起我来啦?”瓦德侯爵抱怨,“你们都该死,我爱说
什么便说什么。莱格,我这辈子招待过三个国王,王后就不用提了,你觉得我还用你
教我‘待客之道’?我第一次在你妈身上播种的时候,她还在牧羊咧。”他弹弹指头,
赶走那面红耳赤的年轻人,然后又向另外两个儿子打了个手势。“丹威尔,惠伦,扶
我到椅子坐下。”
他们把瓦德侯爵从担架上扶下来,搀他到佛雷家的高位坐下。那是一张黑橡木
椅子,椅背雕成以桥相连的双城式样。他年轻的妻子怯生生地走过来,为他的双脚
盖上毛毯。老人坐定之后,招手示意凯特琳上前,在她手掌印下一个干如纸张的吻。
“喏,”他宣布,“夫人,我已经行过礼了,或许我的儿子们可以赏个脸,给我闭上嘴巴。
请问你来此有何目的?”
“大人,我们想请您打开城门。”凯特彬彬有礼地回答,“我儿子和他的封臣正急
着渡河上路。”
“去奔流城?”他窃笑一声,“喏,用不着告诉我,用不着。我的眼睛还没瞎,老人
家照样可以看地图。”
“去奔流城。”凯特琳证实。她不觉有何必要否认。“大人,我本以为会在那里见
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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