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
我脸上登时发起烧来,她专注打点着,没有注意。
“你们单位的裁缝认识你吗?”程芦雪忽问。
“我,我们单位没有裁缝。”我仰面朝天,老实巴交作答。
“给你请一个?”程芦雪嘴角勾起一抹笑,轻抬眼角睨我一下,纤手停留在我制服前襟领口。
她轻拽领角,搓捻细看,我低头一瞧,那里早就磨破了口,我是怎么穿衣服的我?!
“吃衣服呢你……”程芦雪低声嗔道:“才上班几天,都弄坏第几件啦?……”
“嘿嘿,我做外勤嘛……威风吧?还有车坐!”我指指街尾泊着的那辆破桑塔纳的半黑不白的车屁股。
“你开车开成这样的?!”程芦雪有些哭笑不得。
卡塔尔沙漠拉力赛归来,比不上我的风尘仆仆。
“不是!不是!”我小手直摇,赶快将她往咖啡店领:“……额,介绍我的搭档,额,我的领导,给你认识。”我觉得以后再同程芦雪见面,千万要注意形象,可不能大伤小病、衣衫褴褛的出现。程芦雪,真的会担心。
“贡贺叔叔,这是程芦雪,程小姐,我的朋友。隔壁花店是她的。”我推开咖啡店门,将程芦雪让进。
我语音语调很平静、很谈定,内心激动不能自已,有种给亲朋好友介绍自家新媳妇的感觉,欢腾雀跃到无法自拔,天呐我这是什么毛病?!
然而眼前,贡贺老大人吃成了一只猪。他饕餮般大嚼,旁若无人,听见我说话,才赶紧撒手起身,撤了脖子里围嘴儿布,略显回不过神地同程芦雪握握手。
我的老脸被丢得精光。大爷,多久没吃了!
“贡警官,你好。”程芦雪待贡贺坐下,亦笑而落座,主动对身边的小东西说:“我叫程芦雪,你呢?”
钟芊放着星星眼向程芦雪怯怯报上名字,又报上年纪,又报上在哪里念小学,我看她就要给程芦雪报上自家门牌号码了,及时出言阻止,插着话道:“额,芦雪你想喝点儿什么?”
喂喂喂,小妹妹,刚才是我救的你好不好?!怎么可以立即转投她人怀抱?!要投我先投!
“芦雪,想喝点儿什么?老样子?”腹诽未了,另一个声音竟同时问起。
“嗯……好的,吕晋,谢谢你!”程芦雪对咖啡店老板说。
“你还想吃点儿什么?这里的松木蛋糕可好吃了,尝尝吗?”程芦雪转而先问钟芊,又对贡贺笑笑。
“好!——”这一老一小异口同声。
“来个大份的给你!”咖啡店老板吕晋对钟芊说。
“算我的。”吕晋补充。
“吕晋,不要不要,都算我的。”程芦雪说。
“欸欸欸!这多不好,两位两位,我买单我买单!”贡贺老大人站起身拍拍吕晋。
别看吕晋一副大叔相,听声音也就二五、二六……额,勉强算他快三十年纪吧。
吕晋这人,你明明可以叫她“小程”,你为什么偏偏要叫她“芦雪”?!
我一人坐那儿气得不行,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从此不想再搭理这位大叔,我简直入了狼窝。
“黄小猫!说话!”贡贺到底同程芦雪不熟,推辞不过,转眼间将重担交付。
我生闷气归生闷气,知道大家正抢着付钱,拔直身子一下站起,竟和吕晋来了个面对面。我当下直冲冲对着吕晋严肃道:“吕先生,我们队里有纪律,你看这样好不好,今天还是算我们的。改天放假了,休息了,我们只当是朋友来这儿,伙食可都算你的咯,成不?”
吕晋听我口气不太和睦,看看程芦雪,挤出笑说:“那好,那好,那最好!成成成!”
贡贺瞧瞧我,瞧瞧吕晋,接道:“是是是,我买单!那就我来,我来!”
他俩人继续打着哈哈。
我“嘭”一声坐下。
吕晋回到柜台内,招呼松木蛋糕的事宜。
在桌布下,程芦雪轻轻将一只手搭放我腿上。
她拍拍我,对我无奈又宽容笑笑,安慰似的。
好吧。我是很可笑,我就是这么幼稚,哼!
松木蛋糕,浇上淡蜂蜜,绵软细腻,糯香清甜。
几口下肚,我味蕾失守,气消了不少。
“芊芊,好吃吗?”同时开始有心思和人说话。
“好!——吃!——”钟芊手举小勺,笑了个眯眯眼。
“嘿嘿!”我自顾自再来一叉,贡贺的对讲机响了,他摁住对讲机外扩,使其不再发声,向我使个眼色,意思他出去听一下。
我点点头,放下小叉,用餐布擦擦嘴,坐直身子。
“小猫……”程芦雪的眼神中,颇是挂念,和隐隐的担心之类。
“没事的。”我心头一热,道:“家长里短。”
“黄小猫,出来一下。”贡贺推开门喊我,恢复公事的腔调。
“哦。”我朝程芦雪笑笑,便起身走向店外。
隔着玻璃,程芦雪和钟芊其实正看着我们,贡贺对我说:“恶犬伤人,马上出警。不远。”
我道:“好。那孩子呢?”
“孩子吗?……”贡贺摸摸下巴。
“程小姐,芊芊交给你了,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我拥护贡老大人的决议,钟芊暂时交由程芦雪保管,毕竟恶犬出没,防不胜防。
“芊芊,跟芦雪姐姐好好待着,我和贡叔叔一下下就回来!”我摸摸钟芊的小脑袋,钟芊安静点点头,如同之前一样。
“雪儿,麻烦你了。”出门时我小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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