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求陛下让她进宫多陪陪你。我看你这宫中连个陪着说话的知心人儿都没有,有你妹妹在,总是不一样的。”
来了,正题终于来了!
萧姝抬眸看了萧夫人一眼,也笑了笑,“我记得娉婷年初及笄了,也是待嫁的大姑娘了,家中可给她许下了人家?若来我这宫里头陪我,不过平白沾晦气!”
萧夫人笑脸一淡,却仍按捺着劝道:“这叫什么话?看看这重华宫,吃食无不精细,衣饰无不华美,哪里就晦气了?宫里头先帝那几个嫔妃,除了你又有谁能见到家人?陛下待你实在不一般,他心里是有你对他的养育之恩的,说不定过些时日,他还会封你做太后呢!”
萧姝扯了扯唇,“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母亲就不必说了。我从前是如何待他的,想必母亲也有所耳闻,他能留我一命,已是格外开恩,我又有何资格奢望别的?”
萧夫人笑脸几乎撑不住,她攥紧了帕子,压低声线道:“你我是亲生母女,我才敢在你面前坦露真言。你虽不奢望别的,可也要为母族着想。自从陛下登基,你父亲在朝中日益艰难,族中子弟屡遭排挤,而今唯一之计,只有娉婷成为皇后,萧氏一族才能重新崛起。”
萧姝顿了一顿,煞有其事地说:“娉婷若能成为皇后,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为她高兴。只是陛下恨我入骨,我若去游说,说不定惹得陛下对娉婷反感。”
萧夫人豁然起身,愤愤道:“左右你是不肯答应我!你是不是还在为当年成王之事,怨恨于我?”
萧姝眼睑微垂,滴水不漏地说:“母亲过虑了,女儿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
真是油盐不进!
萧夫人咬牙切齿地道:“你以为那成王是好相与的?他外面端的是清风霁月,骨子里真真烂透了,连已婚的妇人都不放过,非得弄上了手才罢休!偏偏你被他那皮囊迷住,当年寻死觅活要嫁她,还放出只要能在他身边连婢女通房都愿意做的话!你可是萧家的嫡长女啊,怎么能如此不知廉耻?”
萧姝掩下眸底的冷意,故作诧异地说:“原来母亲是嫌我不知廉耻,当年才要将我嫁给那嗜赌的破落户!母亲既如此嫌弃我,现在又何必巴巴地来求我?“
她微微倾身,将唇贴在萧夫人耳畔,语气幽幽:“娉婷想做皇后,那也得凭她的本事,我这个不知廉耻的长姐,是绝对不可能去求陛下的!”
“你...”萧夫人气得语塞,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本宫乏了。”萧姝朝殿外高唤一声,毫不犹豫下了逐客令。
一刻钟后,萧姝和萧夫人见面谈话的内容,已尽数落入傅璟安耳中。
他久久地没有说话,手中那只批阅的朱笔,却从中间生生折断了。
“婢女?通房?”一字一字,从喉管最深处蹦了出来,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傅璟安黑沉沉的眸子里,涌出了浓重的阴鸷之色。
他冷笑一声,拂案而起。
“传朕旨意,即日起命重华殿萧氏御前伺候。”
第45章
萧姝来立政殿中已有几日了。
一连几日, 傅璟安不仅不使唤她,甚至连正眼都没看过她一眼。
时值五月,窗牖外的紫槐开得正盛, 被入夜时的曛风一拂,幽幽的花香立时盈满了殿内, 阵阵馥郁入怀。
傅璟安合上奏疏,头也不抬地命令道:“茶。”
立时有一盏白瓷描金的热茶递到他手边,托着茶盏的那双纤纤素手, 莹白细腻胜过瓷光。
傅璟安目光一顿, 抬头晲了眼身侧的女子。
竟然是萧姝。
她低眉顺眼地立着,只露出一头乌鸦鸦的发和饱满雪白的额头, 在明亮的宫灯映照下,她纤长的睫羽垂覆一排阴影, 彻底掩住她眸底的神色。
傅璟安面无表情地接过茶盏, 低头啜了口,置到一边,继续批阅奏折, 并不和她说话。
萧姝乖觉地敛了眸,无声无息退到卷帘边。
内侍轻细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阴柔的说话声随之响起。
“陛下,这是内监挑出的明日赏花会的世家贵女名册和画像, 还请陛下过目定夺。”
“随...”傅璟安淡淡吐出一字, 忽而止了声, 眼角瞟了眼萧姝的方向, 话音一转说:“呈上来。”
和颜悦色的语气,带着点不经意的轻笑。
傅璟安放下朱笔,打开名册随意看了几眼,那内侍正要替他展开边上的画像,傅璟安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空旷的殿内,霎时只剩傅璟安和萧姝二人。
“你过来。”傅璟安命令道,却仍半垂着眼皮子,没有正眼瞧她。
萧姝轻移莲步,在距他一臂之遥的距离,定住了。
“朕常年在封地,对京中贵女所知寥寥。依你之见,名册中何人堪当皇后之位?”傅璟安斜晲她一眼,不紧不慢地问道。
萧姝接过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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