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房子立刻就透出了跟主人气质相符的精致气息……只有窗户没换,依旧是那种老式的插销窗户,窗框上的油漆都掉了,斑斑驳驳的,与整个空间格格不入。
于严一步跨进他家,后脚还没来得及迈进门槛,就急急忙忙地说:“兰爷,我听人说了件事,吓我一跳,不知道哪传的谣言,他们都说你……”
喻兰川:“辞职了。”
于严倒抽了一口气,气沉丹田,“嗷”一嗓子:“你疯了吧喻兰川?你不愿意干介绍我去啊!”
喻兰川挑出一双拖鞋扔给他。
“是老板脑残,下属智障,还是客户奇葩?我告诉你说喻兰川,你们拿那么高工资,就有脑残智障奇葩精神伤害补偿在里头的,你没事作什么?还没出任ceo呢你就飘了!你老婆本存完了吗?买你这一身名牌刷的信用卡还了吗?还有二十多年房贷呢!”
喻兰川转过身,朝他一摊手:“卖了。”
于严像生吞了一根鸡骨头,哽住了,目瞪口呆地瞪着他:“卖、卖……你把什么卖了?你说清楚点!”
“那边的房,卖了,压在手里两年多,一手转二手,刨除各种税费,净赚一百万多一点,年投资回报率大概16,加了杠杆的结果……唔,不过这两年投资环境也不怎么样,算差强人意吧,不赔不错了。”喻兰川一边说,一边不慌不忙地洗瓷杯,烧水泡茶,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让于严无端想起他们第一次向老杨求助时的场景。
于严:“……”
有人说,当代青年买房也像钱钟书先生说的围城,外面的想进来,里面的想出去,可其实也不太恰当,因为围城外面的人看着房奴狗们抠抠索索、每天疲于奔命地被房贷支使得团团转,笑话归笑话,回头还得埋头努力攒首付,预备着早一点把自己关进去,也过上这种疲惫又安全的日子。围城里的却很少想出来,还会在一定时期之内染上没事看房价的毛病,一旦发现自家厕所一平米长了一千,立刻就心满意足,获得了近似于“赚了钱”的错觉,连第二天出门搬砖都有劲了。
喻兰川是于严认识的第一个活的卖房人。
于严半天没回过神来,颠来倒四,嘴里就剩下一句话:“疯了疯了,喻兰川你疯了,你日子不过了?去年十一月……不对,梦梦老师一走,我就觉得你不正常了……”
丐帮和行脚帮宣布解散的时候,韩东升曾经问过喻兰川,十一月的武林大会还开不开,喻兰川当时一口拒绝,然而临到十一月,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却托于严帮忙走了手续,重新签了盟主令。
他把各地、各门派逐个登记,然后用了大半年的时间,以燕宁城里跟他比较熟的老人们为桥,亲自联系,梳理出一张明明白白的关系网,资源共享,自己先把寒江剑派历代掌门批注过的寒江七诀拿了出来。当代人没那么多门第保密意识,响应的人不少,尤其以年轻一代为主。随后,介绍工作、招租、大病求助、江湖救急、帮忙照看外地朋友到本地上大学的子女……等等,都顺理成章地发展出来。
喻兰川完成铺垫,直指东躲西藏的“魔教”许家人。
上个月,西南地区就有三大门派合作,端走了许家人一个给人洗脑的窝点,从里面抖落出一大帮在逃犯,个个身后带着悬赏,加在一起还挺可观。
这事传开以后,不少一直觉得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高手”们都有点跃跃欲试,喻兰川笑了笑,心想:某个人的生意要被抢没了。
“我换一种活法,就是疯了吗?”喻兰川静静地反问,“世界上只有西装革履、上班还贷一种活法吗?我大爷爷只有退休工资,每月月光也要出去浪,我爸连退休工资也没有,背着个相机四海为家。我比这二位强多了,起码不缺住的地方,也不缺钱,以后就算不干本专业,开个外语学习班都能混口饭吃。”
于严:“喻总!你混到现在容易吗?”
“坦白说,不容易,”喻兰川叹了口气,“小心谨慎、兢兢业业,连跟人打架都放不开手脚,好不容易能够得上‘青年才俊’了。”
“那你还……”
“可是老咸啊,一切成就也是枷锁,你同意吗?”
于严一顿。
喻兰川一摊手,“想明白了,说放也就放下了。”
于严沉默了好一会:“你要去找她?”
“我跟她约了,让她等我一年。”喻兰川从玄关的柜子底下拉出行李箱,“我把我弟送进大学,该清理的资产清理了,该铺的网也铺好了,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于严:“什么时候?”
“明天。”
巨大的遮阳帽檐落下来,遮住了甘卿半张脸,她慢吞吞地走进旅游区的小客栈,接过同事递给她的一瓶水,听见身后警笛声呼啸而过。
“听说抓了个邪教,叫什么‘极乐世界’。”同事好事地打听了一圈回来,兴致勃勃地往甘卿耳朵里灌,“好像前几天在反邪教宣传册里看见过,他们那窝点可隐蔽了,在这藏了十几年了,也不知道被谁举报了,还都给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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